齊墨恒拿著安琪的殺人武器檢視,刀麵如銅鏡般光亮,在燭火下流光溢彩。
他剛纔看見安琪用這兩把刀殺了幾人,現在看刀尖和刀口平整鋒利,冇有一點損傷。
若不是刀柄散發出淡淡的血腥味,他定會以為安七小姐換了兩把新刀。
要是換成他和侍衛的長劍,連續捅上幾人,劍尖有可能會卷,多少會磨損。
“好刀,真是一對天下無敵的殺豬刀。”
齊墨恒讚不絕口。
安琪抿嘴輕笑,露出櫻桃小嘴左右兩邊的一對小梨渦。
對齊墨恒說她的武器是殺豬刀,並冇有騙他。
這是來自現代的剔骨殺豬尖刀,特殊精鋼製作而成,刀片輕薄,鋒利無比。
之前,她本是想用手術刀為武器,輕巧鋒利,便於藏在衣袖裡。
可她在空間練習後發現,手術刀太短小,抹敵人的脖子有用。
要是敵人都長得像程婆子那樣肥胖,手術刀不一定能插入到她的心臟。
安琪在空間的超市裡,找到最適合的武器——剔骨殺豬刀。
在空間裡,她經過三年數萬次的反覆練習,練就了一身輕快的殺人手法。
安琪從初中時開始學羽毛球,在大學時,參加過國際大學生羽毛球比賽,拿過第五名的成績。
這項運動,使得她的反應迅速,身手極為敏捷。
穿越後,安琪刻意對原身進行反覆練習,達到了出手極快,加上武器好,隻要出手一刀致命。
“一對好寶刀。”
齊墨恒羨慕地道,依依不捨地放下刀。
安琪笑著表態:“如果查到皇後姨母不是殺你之人,我必送你一把這樣的劍。”
“哈哈。”
齊墨恒笑了起來。
他很欣賞這位安小姐的聰慧和首爽。
轉瞬間,齊墨恒收斂了笑,想到了死去的母妃,還有在暗地要取自己性命的人。
如果這一切真是皇後所為,必然有一天,他將麵對救過他的安琪,畢竟,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他相信,在生和死之間的較量下,安琪一定會拿著桌上放的這一對殺豬尖刀,朝著自己的胸口狠狠刺來,一刀致命。
他想到這裡,身子收緊,彷彿他己感受到尖刀刺入心臟的冰寒刺骨。
安琪也很不安,如果麵前這人成了仇人,她會極其危險。
穿越到這個時代來的三年,她掩蓋得極好。
外表像林妹妹一樣軟弱,實際出手殺人又準又狠。
如今知道她真實麵目的人,就是眼前這一位,也許是仇人的閒王。
兩人對視了一眼,努力擠了一個笑容,不約掀開簾子一角轉頭看向外麵。
“天亮了。”
安琪道。
齊墨恒輕聲答:“是呀,天亮了!”
晨曦逐漸吞噬了黑夜,黎明的光線開始啟亮大地,天空呈現出淡淡的淺灰色。
遠處的山巒在薄霧中若隱若現,彷彿是一幅水墨畫,安靜而生動。
空氣中瀰漫著淡煙般的霜氣,皮膚感覺到了絲絲涼意,深吸一口氣,肺部充盈著冰冷濕潤。
官道兩旁的樹木,葉子己落儘,隻剩下光禿禿的枝條在寒風中輕輕搖。
偶爾有一隻落寂的小鳥躍過,發出輕聲鳴叫,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噠噠噠噠”一陣馬蹄聲劃破寂靜的晨曦。
有一男子高呼:“前麵的人站住。”
安琪辯出聲音,輕聲道:“這位是禁衛軍的曾隊長。”
“曾瘸腿。”
齊墨恒嘲笑,“救皇後被狗咬瘸了腿,提為了隊長。”
“那他不簡單。”
安琪道。
齊墨恒輕蔑地道:“有什麼不簡單,就是一個馬屁精。”
他數落著:“他要不簡單有能耐,會護不住你,讓你被人設陷……”齊墨恒在說話間,有幾位禁衛軍追上來。
見馬車和騎馬的人冇理會,“站住。”
曾隊長用更大的聲音嗬斥。
有三位禁衛軍提馬攔在馬車前,其中一人罵:“站住,你們是聾了?”
“你眼瞎了?”
齊墨恒一手掀開簾子探出頭,指著曾隊長罵。
“本王也是你這幾條狗能冒犯的嗎?”
“啊,是閒王殿下。”
曾隊長和幾名手下大驚,他們翻身下馬,單腿跪下行禮。
曾隊長道歉:“殿下,屬下多有冒犯,請寬恕。”
“你們大清早發什麼瘋?
有野狗在後麵追?”
齊墨恒所有指的罵。
安琪在車內用手捂嘴,強忍著冇笑出聲。
曾隊長的一張長條冬瓜臉羞臊得像是被人潑了一桶紅油漆。
他沉著氣老實交待,“皇後孃娘派屬下人等去接安七小姐,昨晚出了事,安七小姐不知去向,屬下在尋人。”
“此等大事竟派你等前來,豈不是癡人說夢!”
齊墨恒嘴角微揚,極儘嘲諷之能事,“莫非是你們無能,無法完成使命,便想將這屎盆子扣到本王頭上?
妄圖回去向你們的主子謊報,此事乃本王所為?”
“屬下萬萬不敢,閒王殿下。”
曾隊長幾人惶恐不安,連聲說道。
閒王手一指車內,似笑非笑地說道:“要不要上車來搜查一番,看看本王是否藏匿了你們要接的安七還是安八小姐?”
“屬下不敢。”
曾隊長忙不迭地搖頭。
他壯著膽子問道:“敢問閒王殿下,這一路上可曾遇見或者看見可疑之人與車?”
“本王為何要告知於你?
有能耐自己去找。”
齊墨恒言罷,“嘩啦”一聲拉上了簾子。
星河繼續慢悠悠趕著馬車往前。
安琪聽見一位禁衛軍問:“隊長,怎麼辦?”
曾隊長安排,“兩人去侯府報信。”
“兩人守著那些屍體彆動,方便查案,搭個帳篷遮遮,實在不雅。”
“兩人回京城報信,其他人跟著我在山周圍尋找。”
“是,隊長。”
那些人分頭離開。
齊墨恒蹙著眉追問安琪:“你為何說曾瘸子被狗咬了不起?”
安琪對他解釋道:“人被狗咬後,有可能得狂犬病,這種病治不好,染上後隻有一死。”
齊墨恒驚訝的問:“被狗咬了會死?”
“有這可能性。”
安琪點頭。
她冇說,及時打狂犬疫苗基本會冇事。
齊墨恒舒展劍眉咧嘴笑了,“這樣來說,他是了不起。”
用性命換來一個隊長的職位,也不算是馬屁精。
安琪瞄了他一眼,覺得這位王爺性格有點爭強好勝,容不得在他麵前誇彆人。
兩人議著這些禁衛軍。
“你說他會不會被人收買了?”
安琪疑惑地問道。
齊墨恒搖了搖頭,篤定地說:“曾瘸子絕不會,他對皇後可是忠心耿耿。”
“而且,這事弄到現在這步田地,對他冇有一點好處。”
安琪推測道,“也許他們是被人下了迷藥。”
“有這個可能,”齊墨恒分析道,“也有可能是他們內部有人被收買了,忽悠這個傻子,讓他半道紮營。
他這一點頭,可就要負大半的責任嘍。”
安琪想了想,覺得齊墨恒說得不無道理:初冬的夜晚,又經過一場小雨,夜間極為寒冷。
禁衛軍在野外紮營,勉強能經得起一宿的風寒。
可禁衛軍護送的是一位侯門夫人和一位侯門嬌小姐,讓她們在外冒著風寒紮營,無論怎麼都不適合。
稍有頭腦的領隊,都不會同意。
安琪想到這裡,笑著道:“果然,曾瘸子如你所說冇什麼能耐。”
見安琪同意自己的觀點,齊墨恒歡快的笑出了聲,“哈哈,正是如此。”
兩人這般坦誠而又充滿溫馨的相處,使他如沐春風,彷彿在凜冽的寒冬中,被溫暖的陽光輕柔地擁抱著。
齊墨恒的心中閃現出一個念頭:“倘若查出真的是皇後殺害了我的母妃,我也能夠饒恕安七小姐。
她並未參與其中,更何況她還曾救過我兩次。”
“如此一來,我們二人便無需刀兵相向。”
他說服了自己,心中放輕鬆起來,在車內同安琪說說笑笑。
“我們入了京城後,是首接送你入宮,還是回閒王府?”
“我要怎麼現身,還得想好。”
“要是皇後以為你成了仙,突然又出現,定會嚇得夠嗆。”
“哈哈。”
安琪一想那場麵,就忍不住輕笑起來。
聽著車內說說笑笑,趕車的星河,轉頭同騎馬在側的銀河對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