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天啟三年,東林黨為了減輕自身負擔,以優恤百姓為名,減免了北直隸八府的田賦加派,又以西南發生“奢安之亂”為名,令湖廣、廣西、四川、雲南四省加派留作當地援黔援蜀之用,不再解往北京。
就這樣,經過東減西免,天啟三年的田畝加派隻收了348萬餘兩。遼東舊餉72萬兩,鹽稅加派32萬兩,新增關稅6.5萬兩,加上其他收入,總共收銀462萬餘兩。
天啟三年的遼餉收入是462萬兩,而因為當時遼東局勢惡化,遼餉支出高達628萬餘兩,由於赤字高達160多萬兩,於是又有了征收雜項的規定。
什麼是雜項?
雜項的種類很多,但大部分都是從地方政z府和士紳要錢,什麼優免丁糧、抽扣工食、馬伕祗候等,以及房地產交易稅和當鋪的稅收。
除了留給西南平定奢安之亂的錢,共計收了180萬兩,差不多將遼響的窟窿給填了。
之後天啟年的收入變化一直不大,沿用天啟三年的舊例。
隻是在五年的時候關稅加派收到了二十萬兩,多了十幾萬兩。
除了皇帝的內帑空了,基本上朝廷的收入和開支差不多,按理說,不發生大的變亂,應該勉強能維持下去。
但朱由檢卻深知,事情不是這樣的。
遼餉其實加的根本不重,重的是中間官員的上下其手,中z央說收九厘,地方能收九兩上來,這種可怕的陋習,將問題放大了上百倍。
在這段時間處理政務的過程中,朱由檢已經接到了陝西的奏報,農民起義的端倪已經出現,雖然不是他熟悉的高迎祥和李自成,而是什麼王二,但加派遼響的弊端已經出現。
更不要說,曆史上崇禎這個白癡,一上台就被東林黨忽悠的找不著北,到了崇禎元年,雜項收入直接掉到六十萬兩,整整少了一百多萬,如此巨大的窟窿,根本冇辦法填補。
於是,第二次加征開始了,遼餉從九厘收到十二厘,錢收上來了,可以打後金,但國內的農民軍卻無法遏製,農民起義爆發,要剿,但冇錢,怎麼辦?
加征剿餉。
於是農民軍更多了,軍費要更多。
怎麼辦?
再加征練餉!
練餉冇收上來,大明就轟然垮塌了!
這就是一個死循環,稅收和後金和農民軍成了一個結,一個催著一個爆發。
而這一切,在朱由檢登基時就已經出現了端倪,天啟七年七月陝西爆發的王二起義,就是各種問題大規模爆發的開端。
“難辦啊!!!”朱由檢看著三個詞,稅後、後金、農民軍三個詞彷彿組成了個怪獸,朝著他撲來。
這三個環環相扣,一環套著一環,但歸根結底,還是錢的問題,隻要有錢,農民起義可以遏製,後金可以抵抗。
但是,搞錢的話,加稅是不可能加稅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加稅,士紳一體納糧不敢乾,隻能從歪門邪道想想辦法。
比如說,做生意。
以皇帝的身份,想要做生意還是很簡單的,隻要不怕罵。身為一個後世人,彆的朱由檢不敢說力壓古人,但這臉皮和見識卻可以。
罵就罵,錢到手就可以。
到時候老子手中有錢,朝廷冇錢,誰當爺還說不定呢。
做生意,必須做生意。
雜項的加派必須維持下去,一個子都不能少,誰少就弄死誰。等老子做生意弄到了錢,再來改革稅收,減免遼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