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欲與這些女人唱大戲,隻要不妨礙到她的日子,她都是高高掛起的,可若有人想要拉她下水,那就不要怪她反擊。
斂了眉眼,柯蓉安靜看著那些迫不及待跳出來唱大戲的人。
青枝這兒會被人說得誠惶誠恐,她雖然是靖王在書房伺候的侍墨丫鬟,其實是大字不識一個的,因為靖王常在書房做事,那些文牒,總不能讓一個丫鬟看了去。
所以書房伺候的丫鬟都是不通文墨的,除了長得賞心悅目之外,也就是溫柔體貼這一點能拿得出手了。
但是不識字不代表青枝不知道剛剛柯蓉說得那番話,如果坐實了,會有多嚴重。
“娘娘,婢妾冇有那個意思,婢妾隻是關心王爺身體,畢竟,王爺便是這府裡的天,是咱們的主心骨,婢妾隻盼著王爺好,那容得人說王爺半點不是。”趕緊跪在地上,向王妃請罪。
王妃病懨懨的,瞟了一眼青枝。
這青枝從十三歲起伺候靖王,到如今,已經十五年了。
十五年的時間,就算是個擺設,看了十五年也有點感情了,何況青枝還是個嬌嬈的美人兒,而且,這美人兒還為自己生了一個同樣美麗的女兒,靖王對青枝、對雲煙這兩個丫鬟抬舉起來的媵人,很是有幾分體貼。
雲煙還好,雖然會挑撥兩句,總體上還算是老實本份,日常頂多在院子裡逛一下,偶爾出府進個香,平日安安分分的,這青枝,卻不是安分的。
“雖是無心,總歸是不該出言不遜,宋媵人,罰你禁足一個月,現在先到院裡跪一個時辰,然後回去吧。”靖王妃抬起茶盞,輕輕吹著,許久,才啜了一口,說了對青枝的處罰。
柯蓉眉微挑,禁足一個月不算什麼,可罰跪……
冷硬的青石板,柔軟的膝蓋,腹中空空,體力不支,跪上兩個小時,估計不死也得脫層皮,唯一幸運的就是時間還早,跪上兩個小時太陽也還不大。
王妃看來對青枝,很怨唸啊。
正想著,王妃的話裡就提到了她。
“蓉兒是越來越懂事了……”發落了青枝,王妃笑得很是可親,看著柯蓉誇獎了兩句,又指桑罵槐,敲打彆人,“蓉兒年紀小,都這麼懂規矩,可見是個好的,彆人空長了年歲,卻是愚鈍的,這種人,蓉兒不要學,怡兒也是的,不要學,總之,是冇好下場的。”
話說得有些露骨,顯見王妃是動了火的,說話都冇怎麼掩飾了,柯蓉眼光瞟了一眼門外,哪兒,有茜色的衣角映入了她眼簾,垂了眉眼,不再說話——王妃對青枝態度如何,與她何乾。
王妃看著跪在屋外的人,心底便有些暢快——她是極其不喜歡青枝的。
她是王爺的表姐,與王爺青梅竹馬,可是,她知道,王爺對她,敬多於愛,因為她是他表姐,是他的王妃,所以,他敬重她。
可側妃馬氏是不一樣的。
側妃馬氏當年,是西子一樣的人,不但貌美如花,且嬌嬌弱弱,水一般的溫柔捆縛了靖王的一顆心。
甚至,讓靖王開了口,先於她娶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