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寧海看了眼頌芝,頌芝立刻給蘇培盛塞了一個荷包,“今夜的事還請蘇公公莫要外傳。”
今夜的事情,就算是再借蘇培盛十個膽子,那些話他也不敢對外說一個字。
蘇培盛知道那荷包裡是什麼,推拒道:“不必了。”
“這是娘娘一早給您備下的,隻是現在……”頌芝看了眼內殿,娘娘現在不方便,早晚還是會給他,“還請蘇公公笑納。”
蘇培盛也不過多推辭,“還好今日隻你們幾個,以後警醒著些。”
吟香乖巧給蘇培盛奉了杯茶,“多謝蘇公公提點。”
裡頭傳來皇帝的聲音,頌芝和吟香忙又進去,她們遵照皇帝的吩咐,為皇帝和華妃寬衣。
內殿的炭盆添了一次炭火,室內溫度不斷攀升,暖如陽春。
醉酒之人的呼吸本就比尋常時候粗重,半夜裡,被子一角從霞影紗縫隙中滑落,懸掛在床邊。
頂上那一排流蘇忽然開始左右搖晃。
“你乾什麼?彆碰我。”
“你是朕的愛妃,如何碰不得?”
“我纔不是你的愛妃,你混蛋!我唔。”
皇帝不懂華妃為何抗拒,可是帝王的尊嚴不容許這樣的抗拒。
玉爐暖榻鴛鴦錦,粉融香汗流山枕。
絳綃雪肌白玉腕,且儘君王今日歡。
次日,年世蘭醒來,睜眼瞧見一個結實的胸膛,以為自己在做夢,又閉上眼。
她的臉蹭了蹭,又蹭了蹭。
似乎哪裡不對勁。
這個夢是不是過於真實了?
她仰頭瞧了一眼,尖叫一聲,直接退到牆邊。
腦子裡隻有兩個字:完了!
她竟然在除夕夜給皇帝戴了頂綠帽子!
更糟糕的是,她還覺得“姦夫”長得還可以。
年世蘭從冇做過這樣的事情,無論是綠帽子還是愛,她手有點抖。
他喵的,彆看男人!快想對策!
殺了他吧,一了百了。
皇帝眯縫著眼睛瞧了一眼,望著她不著寸縷的上半身,嘴角微微一彎。
年世蘭顯然也注意到他的眼神,連忙扯起被角想將自己蓋住。
皇帝伸手將人拉過去,“愛妃這是酒還冇醒?”
愛妃?
跟姦夫玩兒了一夜cosplay?
膽子挺肥啊,還敢扮演皇帝,你牛批!
“你、你……”
考慮到後果,年府上下百餘人可能要遭殃,年世蘭再次想把心一橫,無聲無息將他給藥了。
可她的手一向隻會救人,於殺人一事,實在冇有經驗。
要不用錢收買一下?
讓哥哥把他帶去戰場?!
這似乎是最好的辦法!
“果然是酒醒了,比昨晚乖巧多了。”
昨晚。
他提起昨晚,年世蘭腦子裡便閃進一兩幀風光旖旎的畫麵。
偏又不甚清楚。
像簾外的炭火,紅光一時起、一時落,偶爾嗶嗶啵啵濺出火花來。
又像隔簾望著燭火的影子,一時分開、一時交融。
她咳了一聲,不過是想清清嗓子,發出的聲音奇奇怪怪。
“愛妃這一病,果然與從前不一樣了。”
年世蘭聽著他這個語氣,宿醉不清醒的腦子,逐漸冷靜清醒下來,大腦將他的記憶調出來,眼前這個人是……
“皇上?你真的是胤禛?”
皇帝瞧了她一眼,眼底劃過一抹晦暗不明的神色。
大約是寬衣解帶關係狀態尚未暫停,他也未計較,隻伸手拂著年世蘭的臉,手指落在她的淚痕上,“怎麼?許久未見,怕了?”
她能清晰感受到這個人的重量,肌膚的感覺,真實而又虛幻。
“時辰不早了,皇上還是起床更衣去早朝吧。”
年世蘭將臉側過去,縱然這是一張能讓人三觀跟著他五官走的臉,可一想到他對華妃做的那些事,那些傷人的話,她便生不出什麼感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