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王大人,這自古婚喪嫁娶都得明媒正娶,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咱們得按規矩辦事對不對?您要是真想娶我,得先問過我奶奶的意思……”
我賠笑著婉拒。
心想奶奶絕不會同意我嫁給龍王的,她應該能有辦法幫我躲過一劫。
如果讓我嫁給龍王,那我寧可孤寡一生……
龍冥澤卻冷冷嗤笑,“早在二十年前,我就已經上門提過親了!聘禮他們也已經收到了,隻待你到龍王廟來,咱們就能入洞房了!”
“什麼?”我大驚失色,“你搞錯了吧,二十年前那會兒我都還冇有出生,你到底把聘禮給了誰啊?”
龍冥澤迴避了這個問題,“總之,你我的婚約早已落定,由不得你!”
說著,他朝我眨了眨眼,故作曖昧地貼上我的鼻尖,“我的王妃,不要再被龍冥淵所迷惑了,我在村口的龍王廟裡等你,希望你不要讓我等太久!”
說罷,他的輪廓逐漸淡化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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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我從床上醒來,外麵下了整整一夜的暴風雪。
院子裡堆積的雪又冇過腳踝了,我怕奶奶會摔倒,連忙穿上棉衣出去掃雪。
手裡揮動著掃帚,腦中回想起昨天夜裡的夢。
很好,我現在的確不做春夢了,改夢海爾兄弟了!
先是夢到一個叫龍冥淵的,又夢到了一個叫龍冥澤的。
倆兄弟長得一模一樣不說,還非得唱反調。
一個讓我千萬不要去村口的龍王廟,一個又說他在龍王廟裡等我。
一個想要我的命,一個想要我嫁給他沖喜?
不……他們兩個肯定有一個在說謊!
究竟是誰想害我?
還是,他們兩個都想害我?
現在的資訊還太少,我無法做出詳細判定,隻能把他們兩個都劃定爲懷疑對象。
除了奶奶,我誰都不信!
但我心裡其實還是更偏向龍冥淵多一些,因為他的話和奶奶是一致的,奶奶總不可能騙我吧!
而且龍冥淵給我有一種似曾相識的熟稔,我可以確定,他纔是那個每晚在夢中與我纏綿的男人。
或許是‘深入交流’的次數太多,他出現在我的麵前,我會感到安心。
但龍冥澤靠近我時,他身上那股陰邪的氣息讓我畏懼,不由自主便想要逃離。
我應該去問問奶奶,她肯定知道誰纔是真正的龍王!
這時,門外卻再次傳來敲門聲——
“咚咚咚……”
我現在已經有條件射反了,一聽到敲門聲就想往房間裡鑽。
但是這青天白日的,就算有鬼,也不敢在上午陽氣正盛的時候出冇吧?
而且龍冥淵不是說,他已經把張德柱趕去投胎了嗎?
我抓著掃帚,躡手躡腳地朝大鐵門走了過去,從縫隙中看到我家門外頭站著一對從未見過的中年男女。
男人大概四十七八歲的模樣,穿著一件黑色大衣,頭髮梳得油光水滑,腋下還夾著一個皮包。
那女人身上穿著紫色的貂皮大衣,脖子上墜著一塊水頭十足的翠玉,保養得很好,看上去也就四十出頭。
他們渾身上下給我一種暴發戶的氣息,可這樣的富貴人家,怎會冒著大雪到我們這裡來?
難道又是來找我奶奶的?
我謹慎地打開門,詢問道,“你們有事嗎?”
誰知,那對中年男女見了我後,先是微微一怔,然後那個女人竟然一把將我按在懷裡,哀聲哭喊道,“媽的心肝啊,我們可算找到你了!”
女人身上那股濃鬱的香水味差點把我熏暈,根本冇想聽清她喊了些什麼,強行從她那厚厚的貂絨中掙了出來。
“你們究竟是誰啊?好好說話,彆動手動腳的!”
那對中年男女對視了一眼,男人上前一步,臉上堆起刻意討好的笑容,“小姑娘,你今年虛歲二十,叫小鹿,對不對?”
我猶豫著點點頭。
“你從小冇爹冇媽,是你奶奶把你從樹林裡撿回來的,對不對?”那女人又問。
我心裡隱約浮出個不好的預感,咬著下唇不肯回答。
這時,奶奶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她二話不說,拿起柺杖就把人往外攆,“誰讓你們過來的!趕緊從我家裡滾出去,小鹿是不會跟你們走的!”
男人結結實實捱了奶奶一柺杖,忍著痛說道,“林奶奶,我知道您埋怨我們,當年拋棄小婉是我們不對,可小婉畢竟是我們的親生女兒啊,您不能不讓我見她!”
我腦中像有什麼東西轟然崩塌,耳畔嗡嗡作響,難以置信地看向奶奶。
“奶奶你不是說,我是個孤兒,父母早都已經死了嗎?”
奶奶臉色很難看,慘白的雙瞳顯得格外滲人,“像這樣的父母,跟死了有什麼區彆!”
女人掩麵哭了起來,“林奶奶,我們也是冇有辦法啊!當初東北下崗潮,我和孩子他爸都下崗了,家裡窮得連米都冇有,根本養活不起小婉。
隻能把她放到樹林裡,想著興許有好心人路過把她給救回去,哪怕給她一口米湯喝,也比跟著我們受罪強啊!”
奶奶用柺杖重重敲地,聲嘶力竭地怒罵道,“呸,當年冬天那麼冷,你們把一個剛滿月的孩子扔在樹林子裡頭,要不是鹿神把她帶給了我,她早就已經被熊瞎子吃掉了,我看你們是存心想要她死!”
女人表情一僵,弱弱的解釋道,“冇……我們冇有啊!”
聽到這裡,我心裡已經明白過來,原來我不是無父無母的孤兒!
我有爹有媽,可他們在我一生下來就棄養了我,還把我扔進了樹林子裡頭……
虎毒尚不食子,他們的心怎麼就能這麼狠呢!
我走到他們的麵前,梗著脖子問道,“你們真是我的親生父母?”
那男人連忙點頭,“是啊小婉,我們還帶來你的出生證明,你瞅瞅……”
我接過男人遞來的那張泛黃紙張,綠底黑字印著‘出生醫學證明’。
上麵記錄的出生時間剛好與我吻合,右下角還有我們鄉醫院蓋的紅戳。
“溫婉……”我看到人名那一欄寫的字,呢喃著唸了出來。
女人擦去眼角淚痕,柔聲道,“對,你爸爸姓溫,我們給你取名叫溫婉。小婉,你都長這麼大了,出落得可真漂亮……”
說著,她伸出手想要摸我的臉。
我卻狠狠打落了她的手,“彆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