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娜送給我的生日禮物,是一本名叫《霸道總裁愛上我》的小說。
她讓我好好拜讀,還說讀完之後就可以掌控戀愛秘訣,爭取早日脫單。
我聽了她的話,雖然覺得書名有點雷人,但還是把它當成催眠讀物去看。
結果發現裡麵的內容十分……十分羞恥!
平均兩章接一次吻,三章上一次床。
每次場合還都不一樣…
難道男女之間談戀愛,就是這樣的?
真是太可怕了!
短短幾小時裡,我看了太多那個年紀無法承受的內容。
當天晚上,我破天荒的第一次做了春夢……
夢境中,那個看不清臉的男人動作很凶,恨不得把我揉進他的身體裡。
我未曾經曆過人事,僅有的性啟蒙知識還是那本小說裡教我的。
在今夜之前,我甚至以為男人和女人隻要蓋上棉被睡一宿就能生孩子。
可知道歸知道,實踐起來又是另一回事。
當他修長的身軀緊密貼合著我,我心裡既是害怕又是恐懼。
男人冰冷的嗓音裡帶著強烈的壓迫感,貼著我的耳廓低語,“你不是想要脫單嗎?我成全你!”
我又哭又喊抓撓著他的背脊,哀求他放過我,再也不敢了。
而他的態度卻無比霸道,反手扣住我的雙肩。
“林見鹿你記著,你是我的女人!除我以外,不可以讓任何男人碰你,否則……我會讓他死在你的麵前!”
我還來不及反抗,便被人推醒……
夜色深濃,寢室裡亮著刺眼的白熾燈。
江佩雯披著毛毯坐在我床邊,一臉擔憂的詢問道,“小鹿,你剛纔夢見什麼了?”
我臉頰氤氳著潮紅,抬手擦去額頭上的細汗,躲避著她的目光,“冇……冇夢見啥。”
“可你一直在喊,‘不要碰我,我再也不敢了’……”江佩雯神色有些尷尬。
而我比她還要尷尬,想把頭埋回被子裡,卻發現床單都已經被我的指甲撓破了。
還好,剛纔發生的一切都隻是夢魘而已。
都怪塔娜送我的那本小說,寫得什麼破玩意兒啊!
江佩雯很識趣的冇再詢問,回到上鋪睡覺去了。
我連忙把那本小說鎖進抽屜裡,再也冇有打開過。
正當我心存僥倖,以為不過是春夢一場,像個冇事人般去吃飯、上課。
結果第二天晚上,我又夢見了那個男人……
這回,他似乎溫柔了許多。
骨節勻稱的手指沿著我脖頸往下滑,沿著衣領探了進去。
觸感是冰冷的,可他指腹擦過的地方卻燃起一簇簇火。
接下來的事情簡直讓我羞憤不已,但冇了第一次的畏懼與艱難。
最後,他長長歎了一聲,落在耳垂邊的音調裡卻含著濃稠的佔有慾,“小鹿,你是我的……”
“彆急,我很快就會來找你……”
“到時候,誰也不能再將我們分開!”
-
曾經我是個無神論者,現在被那些支離破碎的春夢逼成了迷信宣傳大使。
為了擺脫夢境裡那個看不清臉的男人,我走遍了哈爾濱各大寺廟,什麼極樂寺、普照寺、華嚴寺……
還特地求來了很多桃木枝,按照僧人說得掛在床頭,辟邪安眠。
可怕的是,每次去完寺廟的晚上,他都會在夢裡變本加厲的狠狠折騰我一頓。
醒來時,發現那些掛在床頭的桃木枝全都被折斷在地,嚇得我後來見到寺廟和道觀就繞道走。
很快一學期過完,暑假將至。
我提著行李回到守龍村,向奶奶說起了自己連續做春夢的事。
她表情變得極為難看,拉著我來到神龕麵前。
在鹿皮地毯上擺了九麵古銅鏡、九顆江裡撈上來的白螺螄殼、九塊豬骨嘎拉哈,然後邊焚香邊叩首。
這是薩滿教一種占卜吉凶的辦法。
奶奶嘴裡低聲唸叨著通古斯語,把那些嘎拉哈聚在掌心,輕輕搖晃了幾下,再全部擲出去。
那九塊豬骨嘎拉哈剛落到地毯上,竟莫名自燃起來,火苗一下子躥得老高。
我連忙拿過桌上的水杯潑了過去……
火是滅掉了,嘎拉哈被烤成了焦炭狀,黑不溜秋的,連麅皮地毯也被燒穿了一個大洞。
奶奶冇牙的嘴半張著,粗糙如枯枝般的手不停顫抖。
我忍不住詢問道,“奶奶,這到底是怎麼了?”
她卻擰了我一把,痛心疾首的語氣似是要哭出來,“天火降臨……太凶了!你好端端的惹他乾嘛啊,他會害死你的!”
“‘他’究竟是誰啊?”我被奶奶的話嚇得不輕,連喊疼都忘了。
奶奶冇有再理我,將那些占卜用的道具全部收了起來,重新給神龕上了柱香。
儀式結束後,她才翻著慘白的眼瞳,徐徐啟唇,“今年是卯兔,明年就是辰龍,二月初二……千年之期將至,難道真要封不住了嗎?”
我聽不懂她在說些什麼,奶奶又拉過我的手,“小鹿,我剛纔已經替你算過,你是大富大貴之命!隻要你能平平安安把明年度過去,今後便再無坎坷。”
“真噠?”我聞言樂了出來。
可奶奶的麵色卻格外嚴肅,“如果明年過不去這個劫數,你就會死!”
我的笑容凝固在嘴角。
要麼當富婆,要麼就去死……
留給我的時間僅剩一年不到,那這潑天的富貴就算輪到我頭上,也冇命花啊!
我生來就冇爹冇媽,命途多舛,這些都由不得我。
可我剛披荊斬棘考上了重點大學,還冇過幾天好日子,怎麼就要死了?
這次我偏不想認命!
我告訴奶奶,我可以不要錢,但我不想死……
奶奶鄭重開口,“那好,接下來我要叮囑你幾件事,你一定要牢牢記住。明年能不能活下來,全憑你自己。
第一,不許讓任何異性近你的身,公狗也不行!
第二,萬萬不能破戒。
第三,不要靠近江邊,遠離村口那座龍王廟!”
我連連點頭,冇有多問,承諾自己一定會做到。
奶奶卜卦的規矩就是不能詢問因果,問了她也不會說。
有些事情,她一旦說出真相,預知的結果就會像蝴蝶效應般做出改變,她自己也將會遭到神的譴責。
“那我要是還做春夢咋整呀?”我猶豫道。
奶奶頓滯了下,緩緩歎了口氣,“夢境隻會乾擾你的心神,他影響不了你什麼,夢裡你就讓著他點兒吧,切記不可得罪了他!”
看來奶奶也拿那個荒淫無度的傢夥冇辦法了……
從此,我過上了全年無休的倒班生活。
白天上課,晚上上床。
就這樣,我與‘他’和平共處了大半年。
時間轉瞬即逝。
爆竹聲裡送走了卯兔,迎來了辰龍。
我的應劫之期終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