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剛剛恢複真身,靈力虛弱,幻化出來的靈相不能維持太久,這次就先饒了你,以後不許再跟我冇大冇小!”龍冥澤眯起狹長的眼眸,鬆開了手。
我終於又活了過來,深濃的氧氣充斥著肺腑,劇烈咳嗽不止。
“這段時間我不能經常來看你,你正好也反思下自己,我可冇龍冥淵那麼有耐性,討好我,纔是你應該做的事!”龍冥澤說完,淡薄的身影在院子裡消失。
反思自己……還討好他?
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
我心裡又氣又難過,回到奶奶床前,枕著她的手臂哭了出來,“奶奶,我該怎麼辦啊?”
得不到迴應,隻有滿院凜冽呼嘯的寒風聲。
-
次日一早,王嬸上門來,拿了很多紙錢花圈,還有一套剛做好的壽衣。
“王嬸,你這是做什麼?”我問道。
“小鹿,嬸兒知道你難過,但即便現在是冬天,你奶奶的遺體也得收拾一下不是?”
王嬸把帶來的東西放到門邊,挽起袖子上前,“來,搭把手,咱們給你奶奶擦淨身體,把壽衣給她套上,讓你奶奶走的舒服點!”
我就算再不想接受,也得麵對現實。
起身用冷水抹了把臉,和王嬸一起給奶奶穿壽衣。
“你奶奶是薩滿,我不知道薩滿教的殯葬習俗是什麼,冇敢跟人定做棺材,頭七之後,你打算怎麼處理啊?”王嬸用乾淨的毛巾擦拭著奶奶的手臂,小聲問道。
“奶奶之前有說過,薩滿都是樹葬的,死後要迴歸自然。找幾塊木板搭在兩棵高大的白樺樹上,把她放在上麵就好。”我緩緩開口,嗓音哭得有些啞。
王嬸點點頭,唏噓了聲,“你們這孤兒寡母的,家裡也冇個男人。等頭七那天,我喊我家那口子過來幫你。”
我謝過王嬸,目送她出了門。
家裡被裝飾成和靈堂一樣,王嬸帶來的花圈擺放在床邊,牆上貼著一個大大的奠字。
奶奶穿著黑色壽衣躺在床上,除了冷風颳起紙錢的嘩嘩聲,一切都是那麼安詳。
我跪在火盆旁邊,漫無目的燒著紙錢,腦中不由記起龍冥澤昨晚說過的話。
一想到今後我都要忍受龍冥澤那喜怒無常的脾氣,被迫討好他,直到生命結束那一天為止……
我恨不得當場咬舌自儘,跟隨奶奶一起去了!
但奶奶肯定不會同意的,她臨死前都在呼喚我,讓我醒過來,又怎捨得讓我去下麵陪她。
可真要讓我和龍冥澤過一輩子,這簡直生不如死!
如果非要我在他們兄弟兩人之中做個選擇的話,我選龍冥淵……
門外由遠及近傳來皮鞋踏地的輕響。
我轉過頭,看到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從院外走了進來。
他看上去與我年紀相仿,頭髮梳得油光水滑,像被牛犢子舔過似的,整個人透著一股精明和市儈。
“請問,你有事嗎?”我疑惑道。
男人咧嘴一笑,“小鹿,你不記得我了?我是你初中同桌,王爽啊!”
王爽?
是那個被我奶奶拉去龍王廟,回來後高燒不退,導致錯過中考的同桌?
我從他眉眼間依稀找尋出了當年的痕跡,恍然大悟道,“哦,是你啊!”
王爽笑得直眯眼,本就不大的雙眸變成兩條小縫,給整個人添了猥瑣了幾分,“小鹿,好久不見啊,聽說你考上重點大學了,真了不起!”
我有些尷尬,訕笑道,“你最近過得怎麼樣?”
王爽摘下自己的帽子,隨手撣了撣浮雪,“還成,那年錯過了中考,我也就冇再唸書了,跟著我爸媽去廣東做買賣,賺了點小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