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城,晉王府
在翰林院卷完宋濂以後,朱棡就回家午睡了。
畢竟這兩天著實有點累,滿朝文武,竟然一個能打的都冇有!
而且也不知道是誰傳出去的訊息,有些官員大老遠瞅見朱棡便掉頭就跑,根本不給朱棡卷人的機會。
於是,朱棡深刻的反省了自己的行為,準備間歇性的卷人。
不然彆的不說,要是都像李善長和楊憲一樣告病稱假,他大明朝堂堂的晉王殿下,橫不能堵人家家門口卷人去!
可就在朱棡午睡完畢,這邊剛起床,那邊就收到了旨意。
來晉王府傳旨的人也是朱棡的老相識了,乃是朱元璋的貼身侍衛趙二虎。
隻是這會兒,趙二虎實在是忍不住內心的好奇,畢竟這段時間,朱棡的所作所為跟他印象中的晉王殿下實在是大相徑庭,當下自是一陣打量。
朱棡感受到了這股視線,卻並不在意,看著手中的聖旨,一個勁兒的搖頭:
“嘖嘖嘖,爹現在怎麼成這樣的人了?”
“我這兩天卷前卷後,可是給他老人家長臉,他可倒好,竟然給我找個婆婆!”
聖旨上所寫的,自是封朱棡為左都禦史,到禦史台任職一事。
可問題是,禦史台的老大,也就是禦史中丞,乃是大名鼎鼎的劉伯溫!
眾所周知,劉伯溫這個人不好卷,不止是因為劉伯溫的本事,更重要的是劉伯溫的性子。
生冷不忌,軟硬不吃,跟李善長和楊憲等人全然不同,總而言之,跟朝廷沒關係的事,劉伯溫壓根就不會跟朱棡比試。
當然,卷不卷劉伯溫都是小事,朱棡冇有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最大的問題,還是朱元璋一道聖旨,將朱棡捆在了禦史台,今後,每日都要去禦史台上班打卡,哪來的時間去卷彆人呢?
何況成為左都禦史,朱棡就有了本職工作,要是再像之前那般,今天去中書省找李善長下個棋,明日去戶部跟呂昶比算數,這不是無理取鬨嗎?
思及至此,朱棡的眉頭早已緊皺,而且還有點無力,因為這事,硬要說的話怪不得朱元璋。
站在洪武大帝的角度上,自家三兒子這般爭強好勝,其目的,不就是想讓自己給個差事嗎?
殊不知,朱棡隻想當一隻內卷的鳥兒,並不想入那金絲籠中失去自由!
不過事已至此,再多的怨言也無濟於事,朱棡隻能思考破局之法。
好巧不巧,眼角無意間的一瞥,看到眼前的趙二虎,朱棡的雙眼當即一亮,飛快招手道:
“二虎,來來來。”
聞言見狀,趙二虎勃然色變,趕忙拱手道:
“卑職認輸了殿下。”
朱棡眉毛一挑:
“認輸?你什麼意思?”
趙二虎一愣,這才意識到自己誤會了:
“嗯?殿下不是要跟卑職比試嗎?”
“哦,殿下恕罪,畢竟,宮中已有傳言,說殿下您是比試狂魔,無論見到何人,都想掰掰腕子,所以卑職纔想差了。”
朱棡嘴角一勾,也不反駁,隻是一邊讓下人拿來紙筆,一邊微笑的看著趙二虎道:
“嗬嗬,雖是傳言,但也的確是事實。”
“不過二虎你放心,本王和你的關係,豈是尋常人可以相較的?”
“所以,本王會內卷這天下任何人,但唯獨不會內卷你!”
有一說一,這話還是挺暖人的,隻是還冇等趙二虎感激涕零,就聽朱棡話鋒一轉:
“既如此,二虎你是不是也要禮尚往來啊?”
趙二虎本來擠出來的眼淚登時收了回去,繼而訕訕一笑:
“嗬嗬,殿下說笑了,您貴為大明親王,卑職哪有什麼禮能讓您看上眼的?”
朱棡拿起下人呈上來的紙筆,滿麵微笑的看著趙二虎道:
“哎,二虎不要妄自菲薄,當然,本王也不會問你要那些俗物。”
“隻是想知道,父皇的生活作息,哦,就是何時起床?何時入睡?何時用膳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身為貼身侍衛,理應知道的最清楚吧。”
趙二虎麵色一白,整個人都向後退去:
“殿下您問這些乾嘛?”
朱棡嘴角一撇:
“當然是關心父皇了,不然還害他老人家嗎?”
趙二虎這才鬆了一口氣,但還是有所戒備道:
“既如此,請殿下親自去問。”
朱棡眉頭一皺:
“你說不說?”
趙二虎堅毅一搖頭:
“不說!”
朱棡立馬將聖旨“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
“那我這個左都禦史不當了。”
“嗯?”
趙二虎不敢置信:
“這可是抗旨呀殿下!”
朱棡肩膀一聳:
“是啊,我抗旨,然後你完蛋。”
趙二虎渾身一顫,這王爺簡直不要臉呀!
隻能無奈一點頭:
“好好好,卑職說,卑職說還不成嗎?”
朱棡立馬拿起紙筆,且重展笑顏:
“好兄弟!”
趙二虎卻隻想逃離這所謂的“兄弟”身旁,隻可惜,剛說完朱元璋的生活作息,便迫不及待準備回朝交旨的趙二虎就聽朱棡道:
“對了,你回去跟父皇說,我明日就去禦史台任職,不過,你趙二虎得跟我一塊去。”
趙二虎身子一僵:
“為什麼呢?”
朱棡看著紙上自己所記的生活作息,再度微笑道:
“嗬嗬,這好兄弟,不就是要形影不離嗎?”
此話一出,趙二虎的心中立馬湧出一股極度的不安,也徹底確定了現在的朱棡,的確不是以前那位晉王殿下了。
整顆心都糜爛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