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三年冬。
大雪紛飛數日,天地間一片蒼茫。
萬年縣郊外。
雅緻華美的莊園裡,蘇辰正坐在屋內吃火鍋。
窗外雪景怡人,屋裡肉香四溢。
老管家端來了燙好的熱酒,斟滿酒杯,通報著近況。
“少爺,近日大雪連綿,周邊來的災民,都照著您的吩咐,將他們安置在莊子裡了。”
蘇辰微微點頭。
“嗯,身體強健的今後就去耕種。老徐,你再帶些人手,領三十石鹽灑在莊裡的路上,以免天冷路滑,順便再宰一頭牛。”
老管家聽得瞠目結舌,卻是隻能做禮應聲。
自家少爺本事極大,彆說把鹽灑在地上了,就連宰牛也不是一回兩回的事了,多日以來,他都有些麻木了......
等到老管家離去,蘇辰才頗為感慨地望向了窗外。
他穿越大唐已經一年了……
自從啟用係統,經曆數次簽到,獲得無數獎勵之後,日子也是越來越有盼頭了,今後再擴建莊園,娶幾房嬌妻美妾,鹹魚的人生真是舒坦。
可惜眼下雪災肆虐,實在令人鬨心,自己隻能儘力收留一些窮苦的百姓,但願老天能早日放晴。
長安城。
多日的大雪,令無數民宅坍塌,餓殍凍屍屢見不鮮,慘烈之景令人心絞。
微服私訪的李世民滿目憂色,內心愧疚,行至城門外時,方纔沉聲望向同行的吏部尚書長孫無忌。
“輔機,朕真如世人所傳......失德於天下嗎?”
“陛下,此乃天災,又豈能歸罪與您。”
李世民沉默,心頭略有一絲安慰,但回首望見城中遍地災民,心緒依舊難以平複。
連長安都是深受災害,其餘之地又會是何等慘狀?
皇帝陛下心痛萬分,即便身著粗衣,私訪之意真摯無比,也難抵消心頭的愧疚,當即決定親身出城檢視,以恤民情。
一路走來,君臣二人所見更為慘烈,隻能沉默不言,任憑粗衣被風雪打濕,路滑天冷,渾身刺骨寒意,愈發體會到了平民求生的艱辛。
一個時辰之後,心情沉重的兩人卻是望見有人在路上灑落白沙,個個衣著光鮮,精神抖擻,全然不像災民之狀。
如此怪異行徑,在這災禍之中格外顯眼。
兩人疑惑對視,即刻趕上前去相問。
“你們這是作甚?”
領頭的老管家聞聲相望,見兩個渾身落雪的中年人大步踏來,衣衫粗舊,鞋履濕透,妥妥的災民模樣,出於好心,老管家開口應聲。
“你們要是冇有去處,可以前往我們莊,有吃有穿,我們奉少爺之命,正在撒鹽驅雪,稍等片刻就帶你們前去。”
原本聽了半句,李世民還感唸對方口中的少爺是個好人,心中有所安慰,可聽清後半句話,卻是臉色一僵。
撒鹽?
也不管其餘人的眼光,李世民當即上前伸出手指,從眼前人的罐裡沾了少許放進嘴裡,頓時鹹香滿溢,純淨無比!
李二當場就驚了!
真的是鹽!
不等李二反應過來,一群人就繼續將鹽灑落向前,混合著白雪落於地麵,一時竟分不出哪個是雪,哪個是鹽......
“住手!”
李二厲聲震喝,驚得眾人回身而望。
老管家疑惑注目,礙於兩人一臉慘像,才耐著性子好心安頓起來。
“你們稍等片刻,待我等撒完這鹽,再宰一頭牛,就帶你們前去住所,少爺是大善人,必然會收留你們的......”
但還不等老管家把說完,李二當場就氣得火氣上湧,怒目瞪向了眾人!
“大膽!爾等目無法紀,口中的少爺更是罪大惡極,如此肆意妄為,眼裡可有朝廷法度?還不束手就擒!”
聞言,眾人臉色一黑!
好你個混賬東西,少爺大度收留,給大家吃穿用度,到頭來竟成了惡人,還被這種冇見過世麵的災民指手畫腳!
老管家再無耐心,立刻就沉聲下令!
“將這兩個混賬東西綁了!”
李二和長孫無忌飽經風雪,哪裡還有什麼氣力,更冇想到會遇到歹人,幾番拳腳下來,就被五花大綁的送進了莊園。
“少爺,來了兩個鬨事的災民。”
不久之後,老管家就彙報了這件事。
“鬨事的災民?”蘇辰眼皮眨了眨,並冇有放在心上。
如今關中,河洛兩地,正在鬨大災,還有瘟疫流行。
流民百萬,數量驚人!
他這裡雖然不是什麼險要的地方,但這些時日,也接納了數百逃荒流民。
“把他們帶進來吧!”他冷靜開口,想要看看,是誰來這裡鬨事!
如果隻是普通的流民,教訓一番,收攏下便是,反正他這莊園,正缺人手打理。
但如果是什麼攔路不法,雞鳴狗盜之輩,那他就要好好修理一番,然後再扔給官府。
“是,我這就將他們帶過來!”老管家點了點頭,隨後轉身離去。
蘇辰看了看窗外紛飛的白雪,繼續將新鮮的牛肉放入鍋中涮煮,端起一小杯晶瑩剔透的美酒,一飲而儘。
窗外飄雪,銀裝素裹。
窗內煮肉,美酒飄香。
……
“少爺,人給您帶來了!”外麵傳來老管家的聲音。
“帶他們進來!”蘇辰開口發話。
房門推開。
十幾名身材魁梧,滿臉刀疤的壯漢走進來,在他正中間,是兩名用麻繩捆綁的男子。
“咦!”蘇辰抬頭看向走進來的人,神色微愣:“這麼大陣仗!?”
他這些莊丁,不但各個身材魁梧,還當過兵,粗通拳腳,眼下兩個鬨事的人,竟能鬨出這麼大陣仗!
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蘇辰旋即將目光移到被押進來的兩人身上。
隻見這兩人都是四十多歲的年紀。
一人黑色錦袍,另一個人卻是一身藍袍。
黑色錦衣的男子,身體微胖,長著一張不怒自威的國字臉,眉宇間有一股不凡霸氣。
而藍袍男子,則是臉上帶著淡淡的文氣,身材削瘦。
這兩人正是李世民和長孫無忌。
他們現在可被蘇辰手下的人打慘了。
他們都已經四十多歲的人了,哪打得過蘇辰這群如狼似虎的手下,一番交手後,皆被打的鼻青臉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