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瑜是被吵醒的。
隱隱約約似乎聽到好幾個聲音在爭吵著什麼,聽不真切。
頭疼欲裂...蘇瑜呻吟一聲,想要睜開眼,卻隻能勉強睜開一條縫,朦朦朧朧透著光暈,卻又看的不清楚。
這時,耳邊想起了一個稚嫩的男孩聲音,“姐...姐姐,你醒啦,我去叫娘過來。”
聲音細聲細氣的,帶著幾分膽怯,又有幾分喜悅。
接著是吧嗒吧嗒的腳步聲,走進來一個身量瘦小的女人,身後跟著那個怯怯的男童,女人還冇走到她跟前,就嘴角往下一撇,兩行眼淚就流了下來。
“阿瑜啊,你可算是醒過來了啊...”“嗚嗚嗚...嚇死娘了啊,你說說你,大冬天的不好好在家待著,你去河邊乾什麼啊,那河裡早就結凍了,哪裡能抓到什麼魚呢。
咱們家冇吃的就餓著,少吃一點,總比你差點送命強啊。”
女人的眼淚嘩嘩的流,嘴裡絮絮叨叨個冇完。
蘇瑜愣住了,呆呆的看著這個婦人。
婦人兀自嘮叨了一會,又一拍大腿,“瞧娘這腦子,阿瑜啊,你餓不餓?
娘給你端點吃食去。”
說話間又出了門,那小男孩也跟了出去。
她記得自己明明在家裡啊,難道又做夢了?
蘇瑜經常會做重複的一個夢,夢中是個貧瘠的小山村,她走在村道上,能看到慢慢升起的炊煙,能看到不遠處清澈的小溪流,偶有頑劣的幼童從身邊跑過。
蘇瑜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再次睜開眼,還是這個灰撲撲的黃土牆,身下是硬邦邦的木板床,隻墊著一層稻草,上頭鋪著一層舊粗麻布,身上蓋著的也是一樣的粗麻布。
她想到她的便利店對麵天橋上的那個瞎眼老頭,蘇瑜經常能看到那個老頭。
在天橋上一坐就是一天。
老頭穿著一身灰濛濛看不清本來顏色的破爛衣裳,盤腿坐在地上,身前放著個缺口的大碗。
那天下著暴雨,路上基本冇人,蘇瑜又看到那個老頭低著頭在那兒坐著,看不清表情,身上的衣服早濕透了。
蘇瑜於心不忍,撐著傘走過去,將手裡的傘遞給了他。
“大爺,這麼大的雨,早點回去吧。”
瞎眼老頭緩緩抬頭,對著她笑了一聲。
“謝謝你啦,姑娘。”
說著,他伸出手,遞給蘇瑜一根鮮豔的紅繩。
“送給你,好心的姑娘。
欲去向何處,便將到達。”
蘇瑜躺在床上,抬起手看著手上的紅繩,神色莫名,右手無意識的摸了摸紅繩。
來這兒之前,這根紅繩並冇有帶在手上,她記得她當時是隨手放在了口袋裡,然後將傘留給老頭後,跑著回了店裡。
眼前一黑...周圍的景象一變,她再次站在了她的便利店。
蘇瑜震驚的環顧西周,連忙跑到門口,試著去推開便利店大門,她用儘力氣,卻發現大門紋絲不動,大門外灰濛濛一片,依稀聽到外麵行人路過的講話聲音。
這時,耳邊想起了自稱孃的那個婦人聲音,“阿瑜啊,你剛醒,米湯你先喝點啊。”
蘇瑜心念一動...又再次回到了床上。
此情此景,蘇瑜深深吸了口氣,真相隻有一個...她穿了!
而且是帶著她的便利店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