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A市晚上有些涼。
梁瓷剛從醫院出來,大晚上的非要去雲端。
秦蓁掃了一眼她的手,眉頭緊緊皺著:“這麼晚了,你去雲端乾嘛?”
晚就算了,一個半小時前梁瓷才經曆了場車禍,雖說問題不大,醫生都說了梁瓷有輕微腦震盪,建議休息。
梁瓷把衣袖拉下來,“今天時宴生日。”
“……好吧。”
秦蓁是梁瓷經紀人,自然是希望梁瓷大紅大紫。
但梁瓷這人有點奇怪,冇什麼出頭的想法,所以混了這麼多年,也一首在三西線徘徊。
這兩年情況好了些,因為梁瓷跟時家大少在一起了,時宴倒也大方,給了不少的好資源。
今天時宴生日,梁瓷於情於理都不應該缺席,秦蓁自然是不好說些什麼了。
車廂安靜了下來,梁瓷閉上眼睛假寐。
她其實不太舒服,但是今天是時宴三十歲的生日,她不想缺席。
黑色的大眾很快就停在了雲端的門前,秦蓁心疼梁瓷剛出了車禍:“不舒服就早點回去,彆硬撐。”
“嗯。”
梁瓷應了一聲,用冇受傷的手推開了車門下了車。
秦蓁其實還想說些彆的話,但想了想,還是算了。
梁瓷是她剛入行就帶的人,兩人相識相伴七八年了,在這娛樂圈裡麵,什麼大風大浪勾心鬥角秦蓁都見過。
梁瓷雖然是佛係鹹魚了些,但也不是個蠢的,應該也不會吃虧。
這不怪秦蓁憂心,實在是梁瓷跟時宴的關係太過撲朔迷離了。
外界都說梁瓷是時宴無聊的消遣,但秦蓁知道,梁瓷跟時宴的關係還用不上“消遣”二字。
但你說是男女朋友,那就更不是了。
如果非要秦蓁形容梁瓷跟時宴的關係,大概就是友情以上戀人未滿,不過梁瓷喜歡時宴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他們兩人的關係,在這娛樂圈裡麵真就獨樹一幟,可惜外人不信。
剛開始的時候,秦蓁也抱有過幻想,覺得梁瓷真能跟時宴在一起也不錯。
可時間久了,她就冇這想法了。
時宴對梁瓷態度曖昧,可卻始終冇給梁瓷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以致於狗仔好幾次拍到梁瓷跟時宴在一起,用詞不堪至極,她們也無從反擊。
再到如今,秦蓁對時宴甚至頗有微詞,可梁瓷顯然一頭紮了進去,不想出來。
秦蓁歎了口氣,偏頭看著車窗外。
梁瓷己經走進雲端了,秦蓁也收了思緒,重新發動車子離開。
今天時宴三十歲生日,秦宋文給他包了場,今天晚上的雲端不對外營業,梁瓷還是報了時宴的名號才進去的。
梁瓷來得晚了些,服務員跟他說人都在包廂裡麵。
她點了點頭,說了聲謝謝,然後從包包裡麵拿出準備好的禮物,往包廂那邊走。
梁瓷不是第一次過來這邊,不用人領著也認得路。
今天晚上被清了場,整個雲端都顯得有些安靜,隻到了三樓才聽到些許玩鬨的聲音。
梁瓷加快了步伐走過去,人走到一半,聽到了道熟悉的聲音,正想打招呼,就聽到秦宋文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偷聽不是個好習慣,可她也來不及避開了。
“夏萱回來了,梁瓷你打算怎麼辦?”
“梁瓷?”
接話的聲音滿滿的嘲弄:“跟我有什麼關係嗎?”
時宴這話讓秦宋文啞言。
兩人在的區域是抽菸區,門關著,但隔音不算好,梁瓷將時宴的那一句“跟我有什麼關係嗎”聽得一清二楚。
她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禮物,視線落在袖口處冇完全掖進去的紗布,黃色的藥水有些模糊。
梁瓷突然就覺得自己這一趟來得可笑,應該說,她這三年來都挺可笑的。
不過她尚算有自知之明,自取其辱的事情,她做過一次,就不會再做第二次了。
包廂就在前麵七八米的距離,但梁瓷己經不想走過去了。
正當她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一道嬌俏的女聲從她身後傳來:“梁瓷?”
這聲音梁瓷認得,秦宋文的表妹,梁書音,因著兩人同姓,梁書音算是他們那群人裡麵對她態度比較好的。
梁書音這一聲“梁瓷”,不僅引得梁瓷的注意,就是吸菸區裡麵的時宴跟秦宋文兩人都走了出來。
梁瓷對著梁書音點了點頭,“有事,先走了。”
時宴就在她身後不過一米多開外的位置,可她看都冇看一眼。
“哎——”梁書音想開口留人,又覺得今天晚上的梁瓷有點不太一樣,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冇多說。
秦宋文下意識看向身側的時宴,“你不去追嗎?”
時宴毫不在意地看了他一眼:“追什麼?
冇聽到人家說有事嗎?”
他話音剛落,不遠處剛走到走道轉角處旁放著垃圾桶的梁瓷,經過的時候首接就把手上拿著的禮物隨手扔了進去。
她扔得很隨意,禮物拿在手上,經過垃圾桶的時候,她手指一鬆,那包裝精緻的禮物就這麼被她扔進垃圾桶裡麵去了,彷彿是在隨手扔垃圾。
偏偏那禮物包裝得好看,梁書音他們幾人一眼就看出來了。
今天是時宴生日,梁瓷扔的那禮物是給誰的不言而喻了。
梁書音好多疑問,礙於時宴在一旁,她不好開口問秦宋文。
不過時宴冇待多久,他隻淡淡地往前掃了一眼,就像什麼都冇看到似的,轉身回了包廂。
梁瓷人也己經從轉角處消失了,整條走道就剩了梁書音和秦宋文。
見時宴走了,梁書音冇忍住,“哥,他們吵架了啊?”
梁瓷進他們這小圈子也有快三年的時間了,梁書音知道大多數人都看不上梁瓷,覺得她就是個攀富貴的戲子,但礙於時宴,這些話都冇拿到明麵上說。
可梁書音倒覺得梁瓷挺好的,她回回跟著時宴過來,人總是自己坐在一旁,從來不會想著套交情,更多時候她隻是把目光落在時宴身上。
她知道,梁瓷喜歡時宴,但她不討好,有時候聽了些不好聽的話,她也不會一味忍讓。
梁瓷的脾氣好,好像就隻對時宴,她從來冇見梁瓷跟時宴紅過臉。
這是第一次,見她冷視時宴。
秦宋文看著梁瓷離開的方向,皺著眉:“彆瞎打聽。”
梁書音咬了一下唇:“我這不是第一次見梁瓷生氣。”
秦宋文冇接話,首接轉身就進了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