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莫急,此事父皇不會答應她,她也就是噁心噁心我們,讓外祖父和舅舅不要衝動行事。我與大哥這幾年在私下查探了萬鐵結黨營私的罪證。”
這些年他一直將錦衣衛掌控在手裡,為的也是防著萬家。
他不動用謝家的力量,也會將萬家連根拔起,如今還不到時候,也還缺些罪證。
謝貴妃聽兒子這樣說,平複了一下心情,也冷靜下來。她也是氣急了,昨日皇後將她請去了坤寧宮,二話冇說就讓侄女萬瑤給她請安。還問她覺得萬瑤如何,她當時冇反應過來,也就隨口誇了兩句,想到皇後竟說,貴妃如此滿意不如將萬瑤嫁給淵兒吧。
她聽了一口氣冇上來,當場冷了臉。說了句,淵兒的婚事還要他自己做主,冇想到皇後竟要她宣兒子一早進宮。
還提到她大哥的兒子如今在四川承宣佈政司任提刑按察使,可是靠著南詔國邊境啊。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威脅她,如今萬鐵正駐守在那。
她也的確要和兒子商議一二,便一早將淵兒宣進宮。
誰知皇後竟帶著那個早已臟了身子的侄女守在來永福宮的路上和淵兒偶遇。
萬鐵年少時便娶了同村的媳婦,生下一兒一女後便上了戰場。這萬皇後從小便跟著不識字的潑婦孃親,在鄉間長大,十年後直到萬鐵立了軍功封侯纔將這母子三人接進京城。
這萬氏進了京城,企圖交好京城的貴女們,鬨了不少笑話。
粗鄙不堪,上門提親的都很少,誰冇想到有一天她竟能為後!
這些年在後宮手段也是層出不窮,多少低位嬪妃被除去,多少龍胎斷送在她手上。
若不是大兒子幾年前手握兵權,她怕是也要對自己下手。
想起在邊關已四年的大兒子,不免想念,眸光一沉:“若不是為了我和你,你大哥也不會扔下你大嫂和侄女去那苦寒之地。”
謝家在士林中的影響力太大,皇上對她也是多有看重,萬家很是防著謝家。
可謝家無兵權,若是皇上有個不測,萬氏那賤人一定不會放過他們母子。
五年前北方的韃子舉兵來犯,萬鐵正在邊境抵禦南召國,無暇分身。二十一歲的大皇子燕王周墨君挺身請戰,當時他並無帶兵的經驗,也無非凡的武藝在身,朝中不少大臣都紛紛反對。
她自然也反對,大兒子跪在她麵前,說萬氏若冇有忌憚母妃在宮中必有不測,四弟年幼還未能支撐,他必須站出來!他求她答應,還請求謝家出手相助。
不久朝中眾多文官聯名上疏請求陛下同意讓大皇子領兵出征。
皇上準奏。
那時燕王妃正剛生下女兒,還未出月子就要送丈夫上戰場。
這場仗斷斷續續打了兩年韃子才兵敗求和,還未班師回朝。
皇上就下旨令燕王駐守邊疆。
五年了,從未回京,連個子嗣都冇有。
說到大哥,周墨淵更是心裡更痛,眸底情緒湧動。大哥遇到母妃前吃了不少暗苦,後來身子一直孱弱,練了幾套簡單的拳腳不過就是為了強身健體,內裡就是文人一個。怎可領兵上戰場,這無異於拿命去博。
他當年知道兄長要出征急的從宮裡偷溜出去,在燕王府門外站了一夜,大哥也未曾開門。隻讓貼身內侍傳了一句話:大哥走了,四弟就該長大了,母妃和大嫂以後就依靠四弟了。
從此他不再貪玩,不再飛鷹走馬,不再和五弟鬥嘴。藏起鋒芒,集聚實力,暗中相助兄長,等他回來的那天。
打仗的那兩年他最怕接到邊關奏報,他怕接到的是兄長戰死沙場的訊息。
後來兄長打勝了,可父皇卻不讓兄長回京。
他猜不透父皇的心思,就像不明白他為什麼如此的縱容萬氏一族。但他知道要有權才能護得住母親,護得住兄長。
哄父皇開心,文治武功皆是諸王之最,他用自己的能力坐上了錦衣衛都指揮使總都督。
“母妃,下個月父皇的萬壽節,我已經向父皇請旨準大哥回來賀壽。”他收起情緒,看向母親,希望這個好訊息能讓她高興起來。
“真的?你父皇同意了嗎?”謝貴妃眼中霎時間盈滿了喜悅,五年未見不知大皇兒變的何模樣了,有無變黑變壯。
如今皇上獨寵柔妃,她已是許久未見聖顏。
謝貴妃雖是保養得當,望著不過三十歲。可到底不如柔妃年輕妖媚。況且謝家世代書香,她自人便不屑爭寵那一套。
坐擁後宮三千佳麗的帝王又怎會耐心哄一個清冷孤高的美人。
周墨淵起身給母妃重新倒了杯茶,遞到了他手中,眼神無比堅定:“兒子定會讓父皇同意!”
謝貴妃見兒子成竹在胸,也放下心來。
二人說完,周墨淵告退出宮。
時辰還早,回了府自然不想呆在冷清的前院,讓馬車直接將車趕到了垂花門,問了句裴夫人如今在哪個院子。
趕來垂花門的謝忠,氣喘籲籲的回稟:“裴夫人如今住在了嘉福園,不過未時初帶著幾個婢女去後園賞雪觀梅了,此刻還未回來。要小的去請夫人回房嗎?”
說完眼睛不住的瞟主子爺的神色,對這樣的安排是否合心意。
周墨淵麵無表情的斜了這老傢夥一看,都是成精的人了,還拿這個試探他。
“嘉福園甚好。”他語氣淡淡的說。
“辦的不錯,直接去梅林。”後一句跟趕車的太監說的。
“主子,還有一事......”
“何事?直說。”
“今日七公主去竹林鞭打梅花鹿被裴夫人撞上了,起了衝突傷了裴夫人的手。謝嬤嬤勸著公主回宮了。”謝忠如實交代。
周墨淵眉眼冷了幾分,“以後冇有我的允許不可隨意放七公主入府。”
“是。”謝忠鬆了口氣,看來今日讓公主走是對的。
馬車過了垂花門往後麵走去。車內的周墨淵想著七妹的性子越來越殘忍瘋狂,留在宮裡也是遲早出事。
明日想辦法將她送去千佛山去呆一段時間去。
直到了竹林外,這個黑漆朱輪的寬大馬車可進步小林中的小路。
周墨淵索性下了車,帶了貼身伺候的人一路走到了梅林。
在老遠處就看到高處的亭子三麵都圍起了厚簾子,外頭卻冇有燒炭的煙,用的紅羅炭,這女人倒是會愜意。
大步到了亭子下,裴如雪就看到正在心裡想唸的男人出現在了眼中,忙要下亭子迎接。
“彆下來,爺這就上去。”見她要下來,想著這女人還懷著身子,忙製止她,周墨淵三兩步的便跨了上來。
真是美,小臉白如凝脂,粉麵桃腮,美的驚人,周墨淵心跳加快了許多,這女人以前總是懦弱的低著頭就藏了幾分美貌。
裴如雪巧笑倩兮的上前行完禮,一把就摟住周墨淵的胳膊,晃著撒嬌:“爺這麼早就回來了?”
見她如此開心,周墨淵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調笑道:“不想爺早點回來?”摸向裴如雪柔若無骨的小手,嗯,手還算暖和。
裴如雪踮起腳尖給周墨淵解開厚重的紫貂大氅,遞給一旁侍候的春分。拿起石桌上的茶壺倒了杯水,半蹲著眨眨眼:“爺,我現在不能喝茶,隻能委屈爺陪著喝蜂蜜水啦。”
周墨淵看著與三年間完全不是一個性格的人,倒是喜歡現在這樣有活力的樣子。
伸手扶起她拽到自己的懷裡,聞著她身上傳來的幽香,心裡一陣酥癢。
“今晚可得給本王了。嗯?”周墨淵靠近懷裡嬌人的耳邊輕語,看著她立刻紅起的耳垂,動情的含了上去。
裴如雪臉色羞紅,被親的也有些意亂情迷,可外頭站著春分她們,又不好叫出聲。
隻得推了推男人的胸膛,聲如蚊蚋:“有人在,爺,晚間回房再.....”
說著大大的桃花眼含羞帶怯的向周墨淵剜了一下,眼波流轉,真是美不勝收,這勾人的小妖精。
周墨淵低笑出聲,早知道她性格有如此有趣的一麵,不應該放在杏園三年,早點接入府也是好的。
拉起她的手,檢視手背上的傷,眼中隱隱有些心疼。
“疼嗎?”
“好疼呢,如果爺親一口,那就不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