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您說笑了,小的又不是算命的,那天,那天就是小的想訛人,小的見爺您氣度不凡,一定是個貴人,就想萬一能訛上幾個錢,也算是小的的造化。誰知道河堤會決口,小的嚇的差點尿褲子。”
趙靖審視閆齊,閆齊麵不改色說的一本正經,還一個勁的求饒,說自己以後再也不敢訛人,求放過。
“你小子,原來打這個主意。不過還彆說,眼睛倒是挺毒的,能賴上主子。你怎麼不來上老梁,老梁也氣度不凡啊。”
梁彪的話讓周圍的幾個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就你一隻老虎還氣度不凡,我看那,閆齊定是被你嚇住,纔不敢訛上你。”
閆齊趕緊就坡下驢。
“就是就是,梁爺您這身量,小的要是上前,您還不一腳把小的踢到淮河裡。”
“這話說的老梁愛聽,哈哈哈,小子,你倒是有眼光。”
梁彪的打岔,讓閆齊鬆了一口氣,總算是糊弄過去了。
再說江笙,自從閆齊走後,她就冇睡過安穩覺,不是睡不著,就是做噩夢。有幾次在噩夢中喊叫,嚇的餘嬤嬤去寺廟燒了好幾次香,還求了平安符。
江笙也不解釋,依著餘嬤嬤,要做什麼就做什麼。但夜深人靜,江笙還是恐懼。恐懼如同黑夜,無邊無際的包裹著她,讓她喘不過氣來。她隻能拚命的寫字,但寫字也不行,每夜,她都需要藉助安神香才能睡上兩個時辰。
不到半個月,江笙就瘦了,臉色蠟黃,把餘嬤嬤急的兩眼冒火,變著法子給江笙做好吃的,可是江笙胃口不佳,叨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
無人知道江笙怎麼了,荷園的人臉上都帶著愁容。
荷園的人愁苦,其他人高興,尤其是梅園。劉唐被打回獄卒,劉姨娘蔫了半個多月,之後又恢複原樣,每天想著法子伺候江宏明,把江宏明服侍的妥妥噹噹,江宏明也不再抱怨劉唐的事。
槐蔭堂老夫人聽說江笙病了,竟然說“死了纔好”。這話餘嬤嬤嚴禁傳入江笙耳中,但江家眾人都知道。
三夫人來看望兩次,此後都是江笳獨自過來,陪江笙小坐會兒。大夫人打發人送來了些藥材,就冇了聲息。江籃和江箐相伴過來,江籃連江笙的裡間都不進,隻在堂屋站了站。江箐倒是進了裡間,看江笙麵如白紙的躺著毫無生機,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就伴著江籃離開。
偌大一個江家,隻有荷園的幾個人和阿豆並江笛擔憂江笙的安危。
七月十九,微雨打起床紗,嚇了一跳。
“姑娘,姑娘——”
微雨駭的腿一軟跌坐在地上。餘嬤嬤聽到聲音飛跑進來,就見江笙臉色蒼白,烏髮散亂,兩眼直愣愣盯著床頂上的紗幔,一動不動。
“嬤嬤,姑娘她,她......”
“彆吵——”
餘嬤嬤顫抖著手放到江笙鼻前,少頃,鬆了口氣。
“彆瞎吵吵,冇事。”
餘嬤嬤抹了把淚,摸摸江笙的額頭,小聲問。
“姑娘,可要起了?”
江笙機械的轉轉眼珠,看了一眼餘嬤嬤,又恢複剛纔的樣子。微雨端來溫水,餘嬤嬤用帕子沾了溫水,輕輕給江笙擦擦手臉。
江笙乖的像個兩三歲的孩子,任由餘嬤嬤擺弄。餘嬤嬤一邊給江笙擦手一邊流淚。
“老奴今日去香寧寺,給姑娘求個平安符。姑娘,再大的坎兒咱都能越過去,咱可不能冇了精神氣。咱還有少爺呢,您要是有個好歹,少爺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