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大夫麵色猶豫,冷若歌追問道,“不過什麼?”
大夫擼了擼自己花白的鬍子,繼續道,“不過這布料上有一股極淡的清香,如果不仔細聞是發現不了的。隻是,恕老朽無能,冇有發現這清香有什麼異樣,也許是店家為了讓自己的布匹更受歡迎有意為之吧。”
大夫說的很保守,但冷若歌依舊可以聽出話裡的意思。
清香,她從布料上是聞到一股極淡的味兒,原以為是布匹本身所帶有的,現在看來……
冷若歌拱了拱手,“多謝大夫,告辭了。”
走時,她掏出幾粒碎銀放在了桌子上。
離開了醫館,冷若歌慢悠悠的走在街上,腦子裡都是關於布料的事情。
趙姨娘不會那麼傻得使用烈性毒藥,讓她一觸碰就毒發身亡。而這布料上的東西一時判斷不出哪裡有問題,還是說是兩種藥物的結合會產生某種作用?
她到底該怎麼辦?
求助於墨逸軒?
她在心底搖了搖頭,雖然是合作關係,她也不想什麼事都尋求幫助。
“冷小姐。”
一道男聲傳來,打斷了冷若歌的思緒。她回過神,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見一個眉清目秀的俊小夥走向自己。
冷若歌眼裡閃過一抹疑惑,這個小夥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似得。
“冷小姐,是我,那天客棧門口你仗義執言,替我說話。”
男人看出冷若歌冇有第一時間認出自己,主動幫冷若歌回憶自己。
被這麼一提醒,冷若歌纔想起眼前的小夥是誰。
她臉上閃過一抹尷尬,隨即消失,淡淡道,“原來是你,真巧。”
男人忽略冷若歌臉上的那轉瞬即逝的尷尬,溫和一笑,“我正想著如何再次見到小姐呢,冇想到在這裡碰見了。”
冷若歌眼眸輕抬,詫異的看著眼前的小夥兒。
男人嘴角勾起一個愉悅的弧度,指了指自己身後的方向。
冷若歌看去,是一家茶坊。
“我用小姐給我的銀兩開了一家茶坊,想著讓小姐這個主人過來看看怎樣呢。”
不給冷若歌拒絕的機會,他右手做出一個“請”的手勢,說道,“小姐裡麵請。”
見此,冷若歌也不推辭,大步走了進去。
茶坊不大,但該有的倒是都有。
一樓擺放了十幾張桌子,她掃了眼有客人做的地方,幾個客人邊說邊品著點心,喝著茶水。
“小姐,二樓還有幾個包間,你看看怎樣。”
男人引導著。
冷若歌點點頭,邁步朝樓上走去。
二樓的包間明顯比一樓高了一個檔次,雖然談不上豪華,硬體設施卻比較全。
除了必備的桌子、椅子,多了一張床鋪,一個衣櫃,自然也可以沐浴。
而且,二樓儘頭位置較好的包間桌凳位於靠窗處,順著視窗可以看到外麵的情況。
位置最好的一處包間完全冇有死角,幾乎可以看到這條街上的一切,包括相府門口的情況。
冷若歌收回視線,意味深長的看向眼前這個俊小夥。這是巧合?還是偶然?為什麼她覺得這個俊小夥並冇有那麼簡單呢?
男人坦然的接受冷若歌的打量,嘴角含笑。
冷若歌終究是冇有明白這個俊小夥到底是有何目的,她想起這人在街上叫自己的第一聲是稱呼冷小姐,她眉頭皺起。
猶豫了一下,她試探道,“你怎麼知道我姓冷?還有,你到底是誰?”
男人笑了笑,“我叫秦崢,冷丞相乃朝之重臣,相府嫡女冷家大小姐隻要稍微打聽一下便能知道。”
聽著秦崢說的很是通順,可這讓冷若歌更加懷疑了。
冷若歌不想和秦崢兜圈子,直接問道,“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我也猜到從你我的相遇,到這茶坊的位置都是你有意為之。說吧,你有什麼目的?”
見秦崢想要否認,冷若歌冷聲道,“如果你不說明來意,我再也不會見你。”
秦崢眸光微閃,隨即雙手抱拳,恭敬道,“秦崢見過少東家。”
冷若歌看著態度改變的秦崢,眼裡閃過一抹疑惑,少東家?秦,這是她母親的姓氏,莫非……
她在椅子上坐下,單手搭在桌邊,平靜道,“把事情說清楚。”
“是。”秦崢應聲,然後說道,“在下本是一個孤兒,幼時承蒙秦家大小姐,也就是少東家的母親相救,得以存活。大小姐見我激靈,便將我收下,賜我姓名秦崢,跟了大小姐的姓。”
冷若歌認真的聽著秦崢講述,眼睛緊盯著秦崢,不錯過秦崢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秦家從商,於是大小姐就把我安排進了秦家的商鋪。後來秦家逐漸敗落,大小姐在得知自己時日不多後命我保全自己,等少東家成親後協助少東家。”
冷若歌玩味的看了秦崢一眼,腦海裡突然想到嫣兒說的她母親留給她的嫁妝。隻是,那些商鋪都在趙姨娘和冷衡手中。
她莞爾一笑,丹鳳眼裡帶著精光,一針見血道,“我娘更準確的說的是讓你協助我管理商鋪吧,我娘臨終前把商鋪當作嫁妝留給了我。”
秦崢眼眸猛地一抬,眸底充滿了震驚。
冷若歌嘴角微微一勾,聲音冇有起伏道,“隻是,你這偶遇怕是白忙活了。想必你也應該瞭解我在相府的處境,他們怎麼會輕易把到手的東西交出來。”
秦崢的表情冇有太大的變化,除了那漆黑的眸子閃了一下。
他從懷裡拿出一個東西,雙手遞給冷若歌,“少東家,如果有了這個,相信憑藉你的智慧定能拿回那份嫁妝。”
冷若歌把東西接到手中,打開瀏覽了一遍,眸底閃過一抹驚訝,隨後染上了喜悅。
她唇角勾起一個輕微的弧度,徹底相信秦崢就是她母親留給她的人。
她和秦崢又說了幾句,聊的差不多了,下樓往外走。
走之前,她眼神泛著精明看向秦崢,聲音平靜道,“你和我的偶遇除了是想要出現在我的視線裡,更多的是一種試探吧。”
秦崢身體一僵,冇想到自己的這點心思也被冷若歌發現了。
冷若歌輕輕扯了扯嘴角,聲音不怒自威道,“你對我母親確實忠心,但我希望留在我身邊的人同樣有這份忠心,那樣的試探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若有下次……”
她清澈的眸子裡閃過一抹厲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