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去彈琴,還不是榮貴妃要見她?隻不過是故意掩飾,說的好聽些罷了。
不然一個堂堂後宮妃嬪去見個臣女,這話若是傳了出去,豈非是然人揣測?
這事連著紫蘇都懂。
昨日見了萬歲爺,紫蘇已經膽戰心驚了一整晚。今日又被傳去見貴妃娘娘,紫蘇嚥了咽口水:“姑……姑娘,這該如何是好?”
沈芙從床榻上起身,倒是半點兒都不慌不忙:“去見便是。”
這對她而言,反而是件好事。
榮貴妃如何會知曉自己會彈琴?
必然是萬歲爺說講。
既是如此那便代表萬歲爺知曉了那日在竹林之中彈琴的是自己。
沈芙指尖瞧著桌麵,姿態悠閒:“你說,若是我替沈清如彈琴你覺得如何?”
“萬萬不可!”
沈芙話音纔剛落下,紫蘇便立即搖頭:“小主,這萬萬不可。”
“她本就不會彈琴,偏還要您去代替。不說這事成不成,這可是欺君的大罪。”
紫蘇生怕沈芙會做傻事,尋尋漸進的勸導:“侍寢一事本就是無可奈何。”
把柄在人手上可謂是不得不從。
可彈琴的事實在是冇有必要:“萬歲爺已經聽過姑娘彈琴了,若是再替她彈無比是要露餡的。”
沈芙聽到這,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要的就是這個露餡!
她不可能一輩子做沈清如的替身。
頂替的事早晚有一日會泄露出來,隻是如何泄露,如何讓萬歲爺察覺這就是個問題。
既要讓萬歲爺一點點察覺,又不能讓帝王發怒。
而以琴喻人,藉著彈琴泄露則是最好。
而以沈情如的為人,若是知曉貴妃娘娘讓她去彈琴……
以她的性子,務必會忍不住。
沈芙到達景仁宮時,已經是巳時了。天氣悶熱,卻又下不出一點雨。
景仁宮漢白玉的瓷磚上,照的人影光彩耀人。沈芙站在台階前,來見她的並非是榮貴妃,而是她身側的嬤嬤。
沈芙自是認識這位王嬤嬤,可謂是榮貴的左膀右臂。榮貴妃冇親自見她,這位王嬤嬤就是榮貴妃的眼睛。
她站在門口,倒是不驕不躁。懷中斜抱著古琴,屈膝行了禮:“臣女參見榮貴妃娘娘。”
如今天炎,沈芙並未過多的打扮。素色的紗裙之外隻在裙襬與袖口之處繡上了幾朵玉蘭。
渾身上下旁的首飾都冇有,唯獨纖細的手腕上,一截玉鐲輕輕晃盪。
此時膝蓋微微屈著,舉手投足竟顯溫婉動人。
來見沈芙的嬤嬤眼神閃了閃,壓下眼眸中的驚豔。哪怕是心中有了盤算這位沈姑娘必是絕色,可瞧著這番纖弱白皙的摸樣,還是忍不住的驚豔。
這女子哪怕是哪怕是麵容都未曾暴露,卻依舊是美的奪目惹人憐。
王嬤嬤掐緊手中,目光落在沈芙臉上的薄紗山上,關懷道:“姑孃的臉是怎麼了?”
榮貴妃不易出麵,今日要看的必然就是女子容色。隻是廢了這麼大的功夫,倒是冇想到這沈芙姑娘竟是戴著麵紗就來了。
沈芙臉上戴著麵紗,瞧不清真容。可哪怕是如此,光憑一雙眼睛也是勾人魂魄的美。
嬤嬤探尋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臉上,沈芙垂著眼眸,卻是半點兒都不驚慌。
“沈芙麵貌不適,不便見人,還勞煩嬤嬤不要見怪。”嬌怯的嗓音開口,在這夏日裡連著燥熱都清爽許多。
王嬤嬤看著麵前的女子,知曉為何主子要自己來檢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