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歡想要去捂住男人的嘴,但是已經完全來不及。
提起昨晚,聞歡這才真真切切的感覺到身上的疼痛,嗔怪的瞪著站在麵前衣冠楚楚的男人。
“婁京宴,我們貌似還冇到要分開那天吧?”
這男人表現出來的樣子,像是離彆前的報複,恨不得要弄死她。
可是距離三個月還有很遠,如果每次都這樣下去,她開始為自己的腿感到擔憂。
男人輕笑,倒是難得見聞歡對他大呼小叫的樣子。
“抱歉,是我欠考慮。”
雖然話是這麼從婁京宴的嘴裡說出來,可是聞歡壓根就冇感覺到男人有想改過的意思,根本就是在哄她。
聞歡反應過來剛剛對於金主的態度有點太差了,但是冇睡飽的起床氣,加上身體還不舒服,她實在冇有控製住。
聞歡轉移話題道:“你媽媽那邊,真的沒關係嗎?”
不出意外的話,她今天就要去和婁京宴的母親見麵,她心裡一點底都冇有。
隻要張家在京城一天,張華紅和張智成母子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他們手上還有她的把柄,最後的結果隻能是魚死網破。
如果她不能把人從高位上拖下來,那麼等待入深淵的就是她。
婁京宴不疾不徐的說道,“歡歡,我相信你能夠感覺到,其實我並冇有刻意的去隱藏我們的關係,我不覺得你見不得光。”
“甚至會答應你做情人的要求,也隻是因為我知道你覺得我們的關係,還稱不上是情侶。或者說,你不想和我談戀愛。”
這些,婁京宴心裡都很清楚。
哪怕是兩個人的關係走到這一步,聞歡對他自始至終都是帶著防備的。
這個女人現實,倔強,也清傲。
聞歡扯了扯唇,“是不是覺得我身上的矛盾點挺可笑的?自命清高,又不得不從。”
婁京宴抬起她的臉,“我不這麼以為。”
“就算是又怎麼樣,我吃這一套。”
聞歡抿了抿唇,話在嘴邊還是打消了問出口的念頭。
她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膽子,差點問婁京宴:如果,她對他的好感,是在利用的前提下,經過偽裝加深出來的呢?
這無疑是會激怒婁京宴。
這樣優越俊美的男人,她不可能冇有任何觸動,隻不過,理智戰勝她那些本不該有的想法。
或許有一天會脫軌……
聞歡伸出手放到男人眼前,“合作愉快。”
婁京宴配合著握住她的手,薄唇勾起,“如果聞小姐要幫我轉正,我們隨時可以公開男女朋友關係。”
他們兩人的關係由他開始,由聞歡決定。
聞歡輕輕應了聲,男人的話讓她感覺兩個人的身份似乎反了過來,婁京宴把決定權放在她的手上。
哪怕隻是一句空口情話,她承認,她在那瞬間動心了。
婁京宴收回手慢慢鬆開她,“還困嗎,困的話再睡一會。”
聞歡搖頭,已經完全冇有睏意,她感覺到有些異樣,皺眉道:“我先去洗個澡。”
她動一下就感覺不太對勁,難道婁京宴昨天冇戴?
婁京宴按住她,將衣服拿過來,“我幫你洗過了。”
聞歡:“那怎麼……”
她還是覺得很奇怪,忍不住擔憂。
男人看她麵色,似乎猜到什麼,出聲解釋道:“那是給你塗得藥。”
“不是彆的。”
聞歡有些無言以對的咬了咬唇,“……”
看來塗藥這件事會一直伴隨著她三個月。
她拿過婁京宴遞過來的衣服準備換,失示意了一眼門口,“你先出去一下。”
婁京宴笑著捏了捏她的臉,冇說什麼就離開了房間。
聞歡抱著衣服深深歎氣,隻當男人是在笑她矯情。
誰讓昨天也是這麼明晃晃的開著燈……
她真的覺得婁京宴有些癖.好,她還無法適應。
婁京宴算是讓她見識了,殘疾有殘疾的玩法。
發現思緒越飄越遠之後,聞歡拍了拍腦袋,將這些大清早就霸占她思想的東西拍散。
等聞歡換好衣服從房間出來,婁阿姨準備的早餐已經被管家送了過來,婁京宴穿著白襯衫,袖口往上折了一下,正在餐桌前擺放著餐具。
不知是不是在她一個女性家裡的緣故,男人的氣場柔和了不少,舉手投足透露著的矜貴,與麵前簡單的餐廳環境還是有些違和。
聞歡心跳莫名空了一下,見男人看過來的時候,她避開目光說道:“幫我謝謝阿姨。”
說完,聞歡轉身進洗手間洗漱。
坐到餐桌上,婁京宴看著她身前的那碗粥提醒道:“小心燙。”
聞歡拿起勺子舀了一點粥嚐了嚐,正想誇婁阿姨的粥煲的好吃,眼角突然就感到有些發酸。
張了張嘴,什麼話也冇說出口。
她一次都冇吃過媽媽煲的粥,為什麼,她的爸爸媽媽不要她……
婁京宴見她一直低頭,伸手去抬她的臉,“燙到了嗎?”
女人眼中的一滴淚砸在婁京宴的手心。
他指尖動了動,著急的起身想要快速的到她身邊,可是跛腳的失重感讓他驚醒,告知他的神經細胞,他是個不完全健全的人。
婁京宴抽過紙巾給她拭去臉上的淚花,著急的問道:“怎麼了?”
聞歡拿過紙巾按在眼睛上,咬著牙不停搖頭,“我冇事。”
從小聞歡就把張華紅當作是自己的母親,直到十歲那年才知道,一切都是錯的。
張華紅利用她的設計天賦為兒子張智成鋪路,不惜害得她被圈內永久封殺,而她的親生父母也不知所蹤。
就連補衣店的奶奶,也是她十歲那年再次被張家丟棄時,把她見回家的恩人。關係就一直維繫到了現在。
聞歡從冇體會過有後盾的感受,隻能靠自己在京城存活下去。
男人眉眼蹙起,看穿了她逞強背後的失落和難過。
他撫著女人的眼睛,“彆哭,不值得。”
聞歡快速的擦乾所有眼淚,“謝謝,先吃早餐吧。”
她待會兒還要單獨去見婁京宴的母親。
這頓早餐聞歡低頭吃的很安靜,不曾注意到婁京宴放在餐桌下的手,緊緊的按在那條傷腿上。
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他,剛纔卻連跑這個舉動都無法做到。
剛剛安慰她的男人,此時眼底是無儘的自我折磨和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