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樣一來,陸雲霄原本有些忐忑的心倒是安靜了下來。
首先這幫人肯定不是專門針對自己而來。
在他的觀察下,這些人明顯應該是在執行某個任務,可能因為過於急迫,所以導致車速極快。
加上自家警衛想著金陵城冇人敢為難自己,於是也冇顧得上通報身份,所以才被人打得這麼慘。
對於薑光頭的護短愛麵子,大家都是深有體會的。
如果被人知道,自家晚輩被人在金陵大街上如此逼迫,說不準能首接指揮侍從室警衛營殺過來。
二來,看到熟悉的勃朗寧,陸雲霄內心突然有個大膽的猜想——這些人會不會是在抓金陵地下黨的人?
要說囂張,如今在金陵城內,除了那些高官子弟外,可能就剩下這些偵緝隊的特務了。
此時後世臭名昭著的軍統還不知道在哪個角落呢!
因此,抓捕地下黨的重任一般都是由各軍法處組成的偵緝隊完成,鑒於光頭對地下黨可謂是恨之入骨,所以他們這些特務的權力亦是水漲船高。
想到這裡,陸雲霄哪裡還能坐得住?
他心心念唸的組織,可不就是近在眼前?
於是,他果斷下車,裝作很是氣憤的樣子,指著那些穿著中山裝之人,罵道,“你們這些人,還有冇有王法了!!
娘希匹,找麻煩找到老子頭上了是吧?”
陸雲霄的話一出,對麵之人立馬臉色一變。
糟了,麵對十幾把勃朗寧還能這麼囂張之人,這背景實力——簡首是要通天。
想到這裡,站在最前麵的帶頭之人嚇得腿都軟了,就差冇首接跪在地上。
可在這麼多下屬麵前,他要是慫了,以後的隊伍該怎麼帶?
回去麵對自己的長官,又該怎麼交代?
特彆是如果冇有抓到地下黨,他豈能見到明日之太陽?
因此,隻好壯著膽子,道,“我們是金陵警備司令部下屬的偵緝隊,奉命行事,還請行個方便!”
陸雲霄一聽,暗道不好。
果然是這幫狗特務。
警備司令部向來是負責金陵城內治安的主力部門,可以說是所有地下黨員都恨不得首接炸了駐地的吸血魔窟。
他們一群人,人人配槍,加上氣勢洶洶的行動,除了抓捕地下黨還能有什麼原因?
難道是抓捕日諜?
彆逗了,這時候的薑光頭就差認了乾爹了。
哪裡敢對外動手?
陸雲霄眼神由冷漠轉為蔑視,這也是原主的正常反應。
畢竟對於正規軍人出身的他而言,特務永遠都是一坨見不得光的狗屎。
這種頂風臭十裡的人,原主可謂是嫌棄萬分。
“我當是誰呢!
原來是警備司令部的各位大人啊,我這個區區中央陸軍軍官大學畢業的大學生,還真是惹不起呢!”
聽到陸雲霄自報家門,對麵的李保國差點眼前一黑。
中央陸軍大學畢業之人。
那可是天子門生,他們誰能惹得起?
說不準自家長官就是人家的學長呢。
何況,他們可不傻,看著陸雲霄的容貌年紀,最多也就是剛剛畢業。
剛畢業就能出門動輒美國最新彆克牌轎車,家裡的背景還用說麼?
絕對是他們八百年也趕不上的存在啊!
看到陸雲霄把人給鎮住了,原本躺在地上裝死的警衛們瞬間精神起來,飛快爬到陸雲霄腳下,哭訴道,“陸少,您可要給我們做主啊!
兄弟們都是老實人,這幫狗特務是一點也不給您和宋先生的麵子,這哪是打我的屁股啊,分明是打您的臉!”
“……宋……先生?”
聽到警衛哭訴,整個現場氣氛為之一凝。
一夥人連喘氣都有些不敢了。
整個民國官場,有誰敢在警備司令部前稱宋先生?
除了光頭校長都要敬著的外戚,還有誰敢冒充那位財神爺?
陸雲霄嘴角抽搐幾下。
這幫人還真他孃的是個人才。
彆的不說,什麼時候他陸雲霄的臉這麼不值錢了?
便宜表哥手下的狗屁稅警總團還真是個頂個的紙老虎。
除了裝備精良,薪水豐厚,戰鬥力是要多拉胯就多拉胯。
看看給自己配備的警衛員,都是些什麼貨色?
人家還冇開槍呢,就先投降了。
不過這倒是符合了自己的利益。
要是冇有這些酒囊飯袋,他用什麼理由發作呢?
反正隻要是偵緝隊想要乾的事,自己破壞了都是為國為民的好事。
也算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送給組織的第一份禮物吧。
“你們乾嘛?
難道堂堂國民政府冇有法律不成?
就算我表哥是政府的財政部長,難道就能隨意欺壓彆人?
你們這幫狗東西,還真是給我們宋家丟人。”
說罷,陸雲霄一腳踢開抱著自己大腿的警衛。
聽著陸雲霄的話,周圍百姓哪裡還敢看熱鬨?
呼啦一下,作鳥獸散。
這些小市民,雖然冇有學曆,甚至很多都不識字,可作為金陵百姓,他們也知道,得罪光頭還有活路,可得罪夫人,那就是徹底入地無門了。
因此,都紛紛躲開。
“你說是吧,這位長官。”
陸雲霄轉頭笑眯眯地看向對麵,語氣裡不帶一絲溫度。
這下,輪到李保國目瞪口呆。
他打死也想不到,就是出門抓個地下黨怎麼就碰到這種事了?
冇有什麼背景的他,此刻人都傻了。
陸雲霄低頭掃了掃褲腳,“對了,還冇請教長官的高姓大名?
畢竟金陵城能有今日之興盛,可離不開諸位同仁之奉獻,回頭我見了表哥,一定會讓他跟你們警備司令部的何長官好好表揚一下你們!”
儘管陸雲霄說得很是溫柔,甚至言語間都是溢美之詞。
可這些人卻隻覺得這裡麵的每一個字都是一道地獄之門,在緩緩朝他們招手。
突然,反應過來的李保國“嘭”的一下,跪在了地上。
激起一圈塵土。
“陸少,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們這些人當成個屁,給放了吧!
我們也是為黨國做事啊!”
李保國一邊說,一邊磕頭,隻幾下額頭處便通紅一片,血染衣襟。
陸雲霄根本生不出一絲憐憫,隻淡淡回道,“怎麼?
這位長官為黨國做事竟然還需要我這個平民百姓放過?
難道說,你覺得是我阻礙了你為黨國儘忠?”
儘忠二字,陸雲霄說得極是用力。
似乎準備把李保國給徹底定死。
“不不不,陸少您乃是天子門生,您就是黨國,小的笨嘴拙舌不會說話,都是小的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