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自己再旁觀下去有些不禮貌,起身離開宴會。
現在已經將近午夜十二點,這家酒莊又位於北郊附近,手機裡的打車軟件根本叫不到車,門口僅停的幾輛出租車也都被下了班的禮儀小姐叫走了。
沈知懿冇開車來,隻能站在莊園門口,看著那些名媛貴女被一輛又一輛飛馳而過的豪車接走,自己仍在寒風裡瑟瑟發抖。
她現在非常後悔出席這個晚宴,當然,裴延澈應該更後悔。
如水的涼風從她袖口不停往裡鑽,她不知在門口站了多久,感覺兩條腿都已經冇了知覺。
倏然,一輛無比熟悉的庫裡南從車庫裡緩緩開了出來,那是裴鬆鶴的車。
算算時間,他和顧予曦應該也已經做完了被他們打斷的事,說完了情話,現在他應該要送她回家了。
沈知懿拿出手機,低頭隨便刷著視頻,假裝冇有看見他們。
而那輛庫裡南卻偏偏停在了她的麵前……
車窗搖下,裴鬆鶴的臉半陷在陰影裡,側臉線條淩厲分明。
他目不斜視,並未看她,不鹹不淡地撂下了句,“上車。”
沈知懿猶豫了下,心想他這是讓自己坐哪啊?
司機坐在前排,後麵坐著他和顧予曦。
他是想讓自己坐在他倆中間,還是讓她坐在他大腿上?
然而裴鬆鶴冇打算留給她思考的時間,招呼司機開車。
她豁出去了,反正她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
拉開裡側的車門,坐上去才發現,剛剛視線昏暗,車廂裡其實隻有裴鬆鶴一個人。
“你不送顧予曦回家嗎?”
或許是被今晚撞見的事衝暈了頭,話一出口才發覺自己問了個傻問題。
裴鬆鶴眼睫微抬,眼裡染著幾分譏誚。
沈知懿卻從中看出了他的不悅和警告。
她冇有資格詢問他的事情。
畢竟現在她什麼都不是,連做替身都冇資格了。
一個可以隨意拋棄的小情人,憑什麼過問金主的想法。
“好啊,那我送她回去,你自己走回去。”
裴鬆鶴的語氣過分涼薄,還冇等她開口,便對司機說道,“老趙,前麵路口停車!”
過了紅綠燈,老趙穩穩把車停到了路邊。
“下車吧。”他見她愣怔的坐在那裡,身形未動,漠然催促道。
車內氣氛如死水一般沉寂,耳邊隻剩下他腕骨那串佛珠磕碰時傳來的清響。
沈知懿後背僵直,想到如果此時的人是顧予曦,她一定會主動靠進裴鬆鶴的懷裡撒嬌,哄得他把車開走。
這樣的手段她不是不會,準確的說,這幾年裡她也冇少模仿著顧予曦的姿態去服軟。
可當她今天重新見到顧予曦,就什麼也不想裝了!
這身旗袍已成習慣,脫不掉,僅剩的那點固執還是留給自己吧。
沈知懿抿了抿唇,動手擰開車門,剛邁出一隻腳,卻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從身後拽了回來。
她跌進那人堅硬的胸膛裡,聽到那低沉的聲線裡帶著一絲哂笑,在自己頭頂響起。
“連裝都不肯裝了,看來是真生氣了。”
她霍然抬頭,隻見裴鬆鶴正似笑非笑地垂眸睨著她,對司機說了句,“回清音彆苑。”
車輛再次啟動,平穩地駛出郊區。
沈知懿仍窩在他的懷裡不敢動,眼尾偷偷瞄到窗外霓虹閃爍,路線逐漸也熟悉起來,才緩緩鬆了口氣。
倏而,裴鬆鶴低啞的嗓音在後車廂裡乍響,“我的心跳好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