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鬆鶴打開盒子,裡麵是條108顆黑金椰蒂穿成的念珠,頂珠是一顆泛著包漿色澤的九眼天珠,下麵墜著一塊不動明王法相的唐卡,一看便知路份極高。
沈知懿自上次見過紮西巴圖,就一直催她幫自己找顆好珠子。
紮西巴圖反覆勸她,這東西講究的是個緣分,緣分未到你有錢也買不來。
終於在裴鬆鶴生日的前兩天,她收到了西藏那邊寄過來的快遞,她信了紮西巴圖的那句話,果然冥冥之中自有緣法。
肖源旺看著她把懿念翻了個底朝天,隻為挑選出一串念珠來搭配它。
她想過用木質的手串,又怕木料上獨特的香味喧賓奪主,玷汙了他身上雪鬆的清香。
選來選去,最後選中了無味純黑的椰蒂。
穿好之後,她怎麼看怎麼喜歡。
一大早就像獻寶似的遞了出去,彷彿手裡捧著的不是一串念珠,而是她的一顆真心。
裴鬆鶴隻掃了一眼就將它合上,放進書桌的抽屜裡,淡聲道,“謝謝,以後不用送我這種東西,我不喜歡文玩。”
隨後又似想起了什麼,把手腕間那串黑曜石佛珠解下,遞給了她,“線鬆了,幫我重新串一下。”
黑曜石微涼的觸感落在掌心,和她此刻的心情一樣,冷冽如冰。
裴鬆鶴走後,她緩了好久才調整過來,叫司機送自己去了懿念。
今天肖源旺請假,鋪子裡冇人看著,她一個人坐在櫃檯後麵給裴鬆鶴的那條佛珠換線。
這已經是她第四次幫裴鬆鶴換線,每年一次。
她想到裴鬆鶴對這串佛珠的在意,又想到他對自己精心挑選的禮物那般敷衍,她起了惡念,甚至想把這串珠子從視窗扔出去!
人已經來到了窗邊,還好薑梨的及時出現把,她從意識邊緣拽了回來。
“懿懿,我們去吃烤鴨吧!我最喜歡的那家網紅店,在對麵那條街開了家分店。”
薑梨蹦蹦跳跳地推門而入,她穿了身白色運動裝,百褶短裙恰到好處遮在膝蓋上方,略帶嬰兒肥的臉頰梨渦淺淺,看上去和大學生毫無差彆。
“你站在那裡乾什麼?”她疑惑道。
“吹吹風,讓自己冷靜冷靜。”沈知懿把手從窗框上收了回來,嗓音淡淡。
“吵架啦?”薑梨一眼便看出她神情不對勁,肆意揣測道。
“你覺得我們兩個吵得起來嗎?”她苦笑。
“也是……你說裴鬆鶴殺人我信,你說他吵架,我還真不敢想!”薑梨扁了扁嘴。
“不提他了。”沈知懿把那串佛珠在自己挽上繞了幾圈,轉過身問她,“今天店不開了,你剛纔說想吃什麼?我陪你去。”
薑梨嬉笑著上前挽住她的手臂,“就是,想那些臭男人乾什麼,姐妹請你炫烤鴨去!”
沈知懿這頭剛把店鋪落了鎖,一個紋著花臂的年輕男人就找上了門。
“你們老闆在嗎?”男人身材高大健碩,雙臂紋著黑色線條的過江龍,口吻很不客氣。
“我就是老闆,您有什麼事嗎?”沈知懿警惕的審視著他。
男人從兜裡那出一串尼泊爾大金剛,扔給了沈知懿,“你看看,這是你鋪子裡賣的吧?”
她接過,仔細看了幾眼,不動聲色道,“是我鋪子裡的。”
但她對麵前這個人毫無印象,應該是自己不在時,肖源旺成交的單子。
“整整三千塊錢,結果買回來一串泡過藥的金剛,你丫玩我呢!”男人眸如鷹隼,狠戾地吐著臟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