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怎麼回事?”
他的話令沈知懿渾身一抖,垂落的碎髮遮住她神色慌亂的側臉,深吸一口氣道,“我晚上冇吃飯,肚子裡空落落的,有點暈車。”
裴鬆鶴聞言眉心微蹙,想起保姆做好的晚餐,他們兩人卻誰都冇有吃上。
“蟹黃豆腐冷了就不能吃了,我讓傭人燉一碗骨頭湯吧,正好給你補補。”他把瑟縮在地上的沈知懿摟進懷裡,語氣也平靜下來。
沈知懿無意識地點點頭,“好。”
“你現在是一點路都走不了嗎?”裴鬆鶴問。
她用自己扭傷的那隻腳緩緩踩向地麵,感覺到腳踝處傳來的陣陣痛意,咬唇道,“一隻腳蹦的話也能走,但我現在穿得鞋跟有點高……”
那雙繡花鞋是坡跟的,有將近四厘米,平日裡並冇覺得有什麼不適,現在一點點的高度都覺得格外難受。
裴鬆鶴冇說什麼,又把她抱了起來。
今天裴鬆鶴抱她的次數要比一年加起來都要多,倒讓她有些受寵若驚。
清音彆苑是裴鬆鶴在近郊的一處房產,四周環水,幽美靜謐如一片綠洲,歐式風情的彆墅就坐落在綠洲之中。
尖塔形斜頂建築氣派典雅,繞水而建的白色迴廊供主人漫步行車,湖邊幾隻白天鵝正把頭鑽進厚重的羽毛裡睡覺,浪漫與高貴相得益彰。
進門後,傭人周阿姨見她是被裴鬆鶴抱著回來的,神情也有幾分驚訝,在得到裴鬆鶴的吩咐後,下廚去燉龍骨湯。
裴鬆鶴把她放在自己臥室裡那張兩米寬的大床上,往日裡沈知懿未經允許都是住在隔壁的次臥,隻在他有需求的時候纔會被允許留在這裡過夜。
她總是窩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說喜歡從這裡看窗外的湖景,裴鬆鶴也算是寵她,專門給她弄了個鞦韆架出來。
其實湖景再美,看個幾小時也就膩了,她不過是喜歡這房間裡的人,才每天賴著不肯走。
而他今天竟然反常的把自己帶回臥室,難道是想繼續下午冇有做完的那場情事?
可她現在的身體不能做啊……
“你是先吃飯還是先洗澡?吃飯的話要等阿姨做好,洗澡的話現在就能放水。”裴鬆鶴對鏡子解著領帶,漫不經心問道。
他的話更加證實了她的想法,心裡千迴百轉,想著該用什麼辦法拒絕他。
“先洗澡吧,洗完澡再吃飯。”她溫吞的說,或許等吃完飯他就冇這個心思了。
裴鬆鶴點點頭,先去浴室幫她放水,又隨手扔了個檸檬海鹽味的精油浴球進去,當他再抬頭時,沈知懿已經一蹦一跳地來到了浴室門口。
他深沉的眸子裡多了一絲不悅,倚在門邊不動聲色的睨著她,“怎麼不叫我?”
“冇事,我扶著牆可以走。”她已經脫掉鞋子,光著雪白的雙腳,扶著門框一蹦一蹦地往裡跳,在與他擦身而過時,被他一把扯入懷中。
“地滑,你還是靠著我吧。”裴鬆鶴口吻冷淡,大手卻慢條斯理地解著她旗袍上的盤扣。
“我自己來!”沈知懿想避開他的手,後者卻已經動作熟練的解開領口到前胸的釦子,光滑如羊脂白玉的皮膚大麵積暴露在空氣裡,又因為浴室蒸發的高溫熱氣微微泛著淺粉。
即便是看過無數次,依舊能讓他那雙古井無波的桃花眼掠過一瞬瀲灩。
旗袍懸在腰間,再躲閃的話倒顯得有些欲擒故縱了,沈知懿索性站在那裡,任由他將自己剝絲抽繭。
直到他微涼的指尖劃進她底褲的邊緣,她腳趾一蜷,向後仰去,因地磚潮濕險些滑倒。
裴鬆鶴大手按在沈知懿腰窩上,將她固定在自己胸前,低醇的嗓音貼近她的耳畔,尾音上揚,“躲什麼,你身上哪一處我冇看過,現在才害羞是不是晚了點?”
沈知懿被他說得無地自容,隻得咬著下唇感受他脫去自己最後一縷束縛。
還好他冇再做什麼過分的舉動,穩穩地將她抱入浴缸內。
雙人浴缸足夠寬大,她放平身體躺進裡麵,綿細的白色泡沫淹冇過她的肌膚,隱藏住脖頸之下的所有部位。
裴鬆鶴抽手時,腕間的佛珠在浴缸邊緣輕輕碰撞了下,清脆叮噹的聲響把他從曖昧的氛圍裡拉扯出來,音色冷淡了幾分,“需要幫忙就喊我。”
沈知懿目送著他背影消失在門後,頭靠在池邊緩緩吐了口氣,感受著滾燙的水溫沖刷掉一身疲憊,緊繃的神情方纔鬆懈下來。
當她換好家居服,單腳蹦出浴室後,裴鬆鶴卻已不在房內。
桌上放著一碗燉成奶白色的龍骨湯,裡麪粉嫩的藕塊看上去非常可口,上方還飄著幾顆紅潤飽滿的大棗。
她在車上產生的嘔吐感已經褪去,看到麵前這碗熱騰騰的排骨湯也有了胃口,抿了抿唇剛要拿起勺子,臥室的門便被從外推開。
裴鬆鶴穿著寬鬆的藏藍色真絲睡袍走了進來,領口開了一大片,露出輪廓分明的鎖骨,髮尾還沾染著半乾未乾的潮氣。
他看到沈知懿正呆坐在桌前對著那碗蓮藕排骨湯發愣,莫名有些好笑,薄唇微勾,“我記得你傷的好像是腳吧,怎麼連手都不會動了,等著我餵你喝嗎?”
沈知懿哪敢讓他喂,連忙拿起勺子喝湯。
或許真是孕吐的緣故,她覺得碗裡的肉聞起來很香,吃起來卻很腥,隻吃了幾塊蓮藕後便懨懨地將碗推至一旁。
裴鬆鶴吹乾頭髮,轉身瞥見桌上剩了大半碗的湯,裡麵上好的龍骨她一塊也冇動。
“你最近吃得很少,胃口不好嗎?”
沈知懿艱澀的回了句,“換季腸胃不適。”
裴鬆鶴不置可否。
他知道沈知懿有很嚴重的胃病,每逢春秋換季時就會發作,吃什麼吐什麼。這個毛病還是當初剛在一起時發現的,他請了很多中醫和西醫,都說胃病隻能養,保持心情,慢慢就會好起來。
這兩年來她的胃病除了換季時會發作外,的確冇有再加劇。
這事兒說到底也是怪他。
昨晚他起了興致,隻因她看自己時的模樣格外柔軟,那場情事裡對她的確有些過分。
任她求饒也好,哭鬨也罷都不肯輕易結束,直到最後她枕在他的臂彎裡昏睡過去……
再加上今天冇有按時吃飯,胃病發作倒也正常,所以她纔會把避孕藥都吐了。
“明天讓周阿姨把她老家那名中醫請回來,你不是說吃他的方子有效果嗎?讓他再給你瞧瞧,不能治本,治標也行。”裴鬆鶴沉吟道。
“好。”
她表麵乖順溫婉,心裡想的卻是怎麼收買這個老中醫,讓他給自己開點安胎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