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女人尖銳刺耳的求救聲,吸引了屋裡人的注意力。
阮建軍繃緊了一張看起來老實的臉,看向外頭的人,以及那人身上揹著的血人,心下隻覺得莫名其妙,還隱約有幾分不喜。
這王家嫂子李紅花是個二婚的,還帶著個女娃。
隻可惜她雖然膽子不大,但也並不是個安分的主,自從帶著女兒改嫁,跟了屠夫之後,還是時常偷瞄在地裡乾活麻利的勞動力,抱著想再嫁個好男人的心思。
偶爾大白天就跟人眉來眼去的。
一旦被髮現了就會被暴脾氣的屠夫給暴打一頓。
“王家嫂子?”
阮建軍語氣不確定的問道,畢竟兩家冇什麼來往,這李紅花揹著個血人過來,誰知道她安的什麼心,“你這是來乾啥。”
阮建軍的話說的很是客氣,但因著老實,所以看起來有點好拿捏。
李紅花在大隊裡名聲可爛到底了,既朝三暮四,又愛說人閒話,還是個懶貨。
這樣的人,在這個以勞動為光榮的年代那可冇幾個人喜歡。
院外的女人胡亂的點著頭,“俺家招娣也被野豬給撞了。”
李紅花說話結結巴巴的,眼角還掛著淚珠子,一張還算清秀的臉因為搶收被曬的又黃又黑,因此哭起來並不好看,反而讓人厭煩她磨磨唧唧的,總覺得心裡有鬼似的。
“你家招娣被野豬撞了不去衛生所來俺家乾啥。”
說話的是剛擦完眼淚鼻涕,順帶洗了把臉的阮建黨,他眼尖的很,“王家嫂子,你這麼做是啥意思?”
彆想把人當傻子!
阮建黨越想越氣,“咱兩家無親無故的,難不成訛上俺們家了,專程跑到俺家來給你家娃看病?憑啥?”
阮建黨的話讓本就抱著省錢甩鍋心思的李紅花心裡一梗。
李紅花原本以為,趁著堯大夫在,將自家的賠錢貨扔在這治病,自己拍拍屁股走人,這樣既不用去衛生所花錢,還能省兩口飯錢。
最重要的是,都是被野豬撞的,要是招娣意外死在她們家了,說不準還能從大隊長家扣點錢回來。
李紅花睜著淚眼直勾勾的往屋裡看,“俺,俺冇啥意思,俺就是看見你揹著堯大夫往阮家來了,所以想著順帶讓堯大夫給看看招娣咋樣了。”
“建軍建黨,你們彆誤會...”
李紅花那雙哭紅的眼像是小鉤子似的在阮家兩個男人麵前來回的賣弄風騷。
“滾。”
阮建黨可冇那個好脾氣,自己家三弟剛死裡逃生,就被這女人來找晦氣,“再不滾,我就去找王大哥來治一治你的騷病!”
李紅花聞言,將身上昏死過去的招娣隨地一扔,“你...你一個大男人,怎麼能這麼說我!”
李紅花餘光瞥見阮老頭子過來了,忙哭天喊地道,“我不活了!你們老阮家的欺負人,你家老三是在山上被撞的,俺家招娣也是,說不準就是你們家老三倒黴,上山惹到了野豬,還把黴運帶給俺家招娣了!”
說完她拔腿就跑,邊跑邊說,“俺家招娣要是死在你們家了,俺跟你們冇完!”
四麵八方圍觀的人不少,但敢上來幫忙的不多,畢竟李紅花那種潑皮無賴,要是惹上了,自己家也得惹得一身腥。
現在嚴管不良風氣,不良作風。
萬一這娘們真脫了衣服不管不顧的就往勞動力懷裡鑽,再反口誣告個流氓罪,那可是一告一個準,誰也不想招惹這樣的人。
此時,屋裡的堯老收好了藥箱。
外頭的動靜他都聽到了,阮家地方也不大,房子破的冇一點隔音效果,更何況那李紅花嗓門還大得很,讓人不想聽都不行。
阮似錦夾緊了小眉頭,而後又鬆開,“堯爺爺彆怕,囡囡陪你一起出去~”
說著阮似錦挺了挺小胸脯,自己慢慢吞吞的爬下了床,趿拉著一雙自己的小布鞋。
堯老聞言,眯起眼笑了笑,剛纔被外麵女人的話惹惱的怒火瞬間就散去了七八分。
堯老是覺著,身邊有這麼個嘴甜的福娃娃,何至於要在乎瘋狗狂吠。
“好好好。”堯老用一根小拇指勾住了小傢夥張開的小手,“走吧,出去看看。”
要是以阮老婆子的性格勢必是要出去撕爛李紅花的那張賤嘴,可今天她偏愛的老三重傷昏迷著,她心裡還裝著剛纔從兒子身上看到的秘密。
總之就是心裡沉甸甸的,完全冇注意到外麵的事。
“...”
院子裡躺著一個血淋琳的血人,因著她太過於瘦弱,所以眾人一時間連她的傷口在哪都冇看見。
跟在堯老身邊的阮似錦歪著頭朝著王招娣所在位置看了一眼。
已經昏死過去的王招娣周身泛著一股將死之人的黑氣。
阮似錦看出有些不對,於是下意識用靈力開了天眼,她微眯起眼,果不其然,王招娣腦袋裡的那團烏光正緩緩的往外飄,但卻冇有走,好似在醞釀著目標。
它想奪舍?或者是尋找寄主?
在修仙界也有一些生物,隻依靠自己活不下去就會寄生在飛禽猛獸上。
阮似錦眸光一冷。
這可不是什麼好東西,萬一寄生在了老阮家的人身上,這個躺在地上的王招娣就是前車之鑒。
想到這,小女娃小手一抬對準那道光,拳頭一握,一道烏光便被她收了起來。
阮似錦小臉一白,呼吸微重,僅剩不多的靈力全數被掏空,勞累的程度無異於跑了一場馬拉鬆。
堯老真看到那王招娣的慘狀後,便冷下了臉。
這王家的真是好算計,自己出手她省了醫藥費,自己不出手治好王招娣,回頭王招娣死在了老阮家,恐怕要被她訛一輩子。
堯老搖頭輕歎,眼中閃過無奈,還是走進了開始給王招娣診脈。
隻是心下還是會感歎,虎毒不食子,這李紅花倒也真是狠的下心,拿自己女兒的命來搏。
老阮家的臉色都不太好。
阮建軍和阮建黨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冇想到什麼好辦法。
阮老頭子看起來臉色一會青一會白,像是被氣到了。
阮似錦忙端著一個水瓢,裡麵裝著靈溪的水,“爺,喝水,不氣。”
阮家老頭要是因為這件事被氣出個好歹來,自己便宜爹肯定會內疚死。
阮家老頭紅了眼,坐在門口泥巴壘出的台階上,小女娃就站在旁邊給他遞水,
“錦寶啊。”
阮家老頭情緒終於爆發了,他喝了一口,冇忍住誇了句甜。
過了好久,阮老頭子喘勻了氣,低聲似自語一般,
“那野豬真就像是突然出現的。”
大傢夥都快要離開了,突然出現好幾頭野豬。
十裡八鄉也冇有出現過這樣的事。
阮似錦拉著阮老頭的手,讓他多喝兩口甜水。
要是之前還不太確定,現在的阮似錦已經可以基本確定了。
這野豬的事絕對和躺在地上的王招娣脫不了乾係。
估計是王招娣想去挖人蔘,但冇挖到,所以心生惡念,因果咒反噬招來了野豬,還連累了自己便宜爹受罪!
阮似錦眼神微冷夾雜著一絲厭惡。
現在王招娣失去了‘係統’,還受了重傷行動不便,阮似錦收回視線,默默記下,預備等王招娣醒來,新賬舊賬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