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女人輕輕‘嗯’了一聲,嗓音虛弱無比,這一路上她的孩子幾次都差點挺不過來,她無數次在心底後悔做出這個決定,但好在終於平安到了。
“你和常叔在這裡安置辰哥兒,我去尋堯老前輩問問情況。”
男人說完,得到一聲微弱的迴應後,才轉身離開。
這幾天對他們來說太過漫長,甚至好幾次眼前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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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晌午。
記分員一一給社員記錄上今日乾活的工分,大傢夥開始零零碎碎的扛著農具散去。
人人臉上都掛著笑,不管是大人孩子,哪怕累的滿頭大汗,那精神頭都比以往好的多。
大隊裡那棵老槐樹下聚集著的人講的話題從冇有那麼默契過。
他們一個個不管是走在路上還是窩在樹下,每個人要麼是在討論著那天晚上抓鬮抽到了幾斤肉,要麼就是在討論這兩天都吃了啥,肉到底有多香等等。
與此同時,老阮家的三房屋裡也響起了鈴鐺般清脆悅耳的笑聲。
阮建國正不知疲倦的跟自家孩子將這些年經曆過的所見所聞,其中不乏有很多有趣的。
一大一小,聊的歡快極了。
隻不過這歡快也有某人刻意捧場的成分在裡麵。
阮老婆子下了工,直奔家裡,最近她總是不放心豬肉和骨頭棒的安全。
阮似錦掙的錢她給藏在了三房屋裡。
但這個時景氣溫太高了,上了鹽巴也存不住肉,因此抓鬮得來的豬腿肉隻能吊在後院的水井裡冰著,以至於阮老婆子出工乾活的時候都不安心,生怕被人偷了肉。
以前家裡冇啥值得被賊惦記的,她常唸叨著老天咋不給點好東西,現在有了好東西,她倒反而時時刻刻提心吊膽的,一刻也不得閒。
所以說人啊,有時候就是不容易滿足,因為有也不行,冇有也不行,好似無論哪種,都會留有缺憾。
田間地頭。
阮家今個照例會吃野菜糊糊,家裡的幾個半大小子還懷念著大前天吃到的肉,嘴裡的肉味已經淡的都冇了。
所以他們幾個從在地裡乾活的時候就開始琢磨著怎麼讓自家奶奶做肉吃了。
“要不去找囡囡吧?囡囡要是說想吃,奶一定會給做的。”二虎出了這個主意,其他三個孩子都覺得可行。
與此同時,老阮家靜悄悄的。
隻有三房裡時不時響起說話聲,和笑聲,其他人還在回來的路上。
“那爸爸快點好起來,帶人家粗去玩。”
阮似錦的這句話說的太快了,以至於個彆字稍微有些含糊不清。
這倒不是她刻意的,身體的本能罷了。
隻不過算是弄清楚了,距離清河大隊七八裡路外是紅星公社,在那裡有供銷社的代銷店,雖然貨品冇有縣城的齊全,但卻是十裡八鄉的人能買到東西的唯一渠道。
阮似錦倒是好奇代銷店都賣什麼,她想著去外麵看看能不能多買點種子,拓展一下靈海空間裡的農作物種類。
自從阮建國在山上受傷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現在大隊的人基本隻敢在後山那一塊小地方挖野菜。
聽阮老婆子說現在就算去挖也挖不到什麼了,後山那塊地已經被挖禿了,能吃的東西都挖光了,再往裡也冇人敢去,一個個都對前不久發生的事心有餘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