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想掐指算算,可轉念一想,為首的兩人冇有露臉,強行推算的話,太費勁了。
她現在這身體,隻是個普通人,總不能因為好奇,去耗費自己的靈魂之力。
她打消了這個念頭。
就在此時,匆匆趕來的五人突然猛地勒緊了韁繩,停了下來。
江仙芽正順著山壁往下爬,差點被其中一匹馬給撞到,情急之下,她一把抓住了山壁上的藤蔓躲避了一下,懷裡兜著的野樹莓全部灑落在地。
這可是她采摘了一刻多鐘才得來的野樹莓。
差點撞到她的是一名身著灰衣,臉上戴著玄鐵麵具的男子,他看也冇看江仙芽,直接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丟了過來:“賠你的。”
江仙芽並未伸手去接,那一錠銀子便落到了地上,滾了幾下。
有銀子居然不要!
幾名男子的目光瞬間落到了江仙芽身上。
江仙芽雖然穿著縫了補丁的粗布衣裳,但修道多年的她,哪怕現在還是個小姑娘,骨子裡依舊有著一方大佬的氣勢,隻不過被這張略顯幼稚的臉沖淡了不少。
可即便如此,她那淡然自若、不急不躁的樣子,根本不是她這個年歲的小姑娘能有的。
除此之外,她的長相隨了母親葉妙雲,十分貌美,哪怕這粗布衣裳也遮不住。
她雖在鄉野長大,時常上山采茶,日日勞作,可畢竟還是個小姑娘,出門時幾乎都會佩戴草編的鬥笠,用粗布遮住臉,加之天生麗質,所以皮膚依舊白皙,美麗的眸子裡既有少女的純真,又有玄門大佬洞悉一切的淡然。
“姑娘。”差點兒撞到她的男子突然掀開了臉上的玄鐵麵具,露出一張極其俊美的臉來,衝著她笑的格外燦爛。
“真是抱歉,差點兒撞到姑娘,這是我的賠禮。”男子翻身下馬,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雙手奉上。
之前是二兩銀子,現在給的,是二十兩銀票,賠她一兜野果子,綽綽有餘。
馬背上的五四人都被這男子的舉動驚到了。
這好色之徒,該不會打起人家小姑孃的主意了?
這姑娘梳著丫髻,尚未及笄,臭小子不會這麼禽獸吧?
“裴俊奇。”為首的男子低聲開了口,聲音有些冷冽:“老毛病犯了?”
“冇有。”裴俊奇連忙搖頭:“爺誤會了,我就是給這位姑娘賠禮而已。”
當然了,窮鄉僻壤裡居然有這樣的小美人,著實讓人想不到。
隻是穿成這樣,未免有些可憐,他對美人兒,向來很憐惜。
他們一路從京城趕來,齊承碩那位大爺催得急,大家幾乎冇怎麼歇息,他已經許久冇有看看美人養眼了。
江仙芽本來不想要這二十兩銀子,可看清這男子的臉後,又改變了主意。
玄門之人,不到萬不得已,不會為自己算卦。
她此去柳禾鎮,還不知道前路如何。
雖然憑藉自己的本事,總能過得好,但看外表,她現在隻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人家一開始未必會信她。
她有本事,卻很難在短時間內賺到銀子。
現在有人送上門來,她冇有不要的道理。
再說了,她又不白要。
聽何太公說,她外祖父一家日子也過得很拮據。
這銀子,她就笑納了。
看這男子的麵相,是個大富大貴之人,且心善有福澤庇佑,換句話說,人品不錯。
隻是有些好色,命不會太長。
當然了,他今日會遇到麻煩,會受傷,雖然隻是被蛇咬傷,但對於這些大少爺來說,也算是受罪了。
“我給你算一卦,這算是卦金。”江仙芽伸手接過了二十兩銀票,淡淡的開了口,雖然依舊是前世的口吻,但從十四歲的小姑娘嘴裡說出來,十分的悅耳動聽,還有點軟綿。
她也很無奈。
“看麵相,公子是個大富大貴之人,隻是年少便沉迷女色,早早耗了純陽之氣,於身子不利,公子若想長壽,便要多加節製,以公子的體質,可常飲四神湯調養。”
江仙芽說著微微一頓,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開了口:“還有……此去丹華山,公子要小心謹慎,避開蟲蛇,否則會有血光之災,雖不致命,卻會受傷流血。”
她已經看到了這男子被蛇咬傷的畫麵,不是毒蛇,不過……他嚇得要死,抱著戴青銅麵具男人的褲腿哀嚎,挺好笑的。
這個青銅麵具……
“這位公子。”江仙芽轉過頭看著騎在馬背上的齊承碩:“你臉上的青銅麵具給我一種不詳的感覺,我勸公子還是不要戴為好。”
至於到底有何不詳,江仙芽也說不清楚。
因為她方纔試著用玄術推演時,遭到了阻礙。
這更加證明這麵具有些不凡。
或許是一件和玄門有關的法器,或許是一件邪物。
她更傾向於後者。
如果這男人把青銅麵具給她,她費些時間和功夫,還是能找到答案的,但她冇必要這麼做。
因為大家不熟。
她還要急著趕去柳禾鎮。
這二十兩銀子,她已經替裴俊奇算過了,給這戴青銅麵具的人提個醒,隻是覺得這麵具不對勁,隨口提醒一句,算是附帶了。
江仙芽說完後,很快上了牛車。
何廣才已經把吃飽喝足的黃豆牽了回來,套在了牛車上,隨時可以出發。
“廣才叔,我們走吧。”江仙芽笑道。
何廣才方纔就站在不遠處,聽到了江仙芽和他們說的話,也瞧見她輕輕鬆鬆便賺了二十兩銀子,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或許真如這丫頭所說,她昨日躲過一劫,有了奇遇,已經不是普通人了。
何廣才突然不敢把她當個普通小丫頭對待了,聽江仙芽說要啟程了,何廣才也不敢耽擱,連忙催促黃豆趕路。
直到牛車走遠,幾名男子纔回過神來。
為首的齊承碩微微皺眉:“她怎麼知道我們要去丹華山?”
給了江仙芽二十兩銀子的裴俊奇瞪大眼睛道:“我怎麼覺得這姑娘神神叨叨的,有點可怕?他怎麼知道我大富大貴,知道我好女色?這些也隻有認識我的人才知曉,看她的樣子,隻是個小村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