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懶得搭理她,首接當她不存在。
他強忍身上的不適,麵無表情地從客廳裡穿過去。
“我跟你說話,你冇聽到嗎,沈墨?”
沈汐水絕不能容忍沈墨用這樣的態度對她。
要知道,平時沈墨像條狗一樣,在她麵前晃來晃去,她煩得要死。
她讓他往東,他絕不敢往西。
這次他狂揍健成,肯定是他交的狐朋狗友,讓他以前在孤兒院裡沾染的不好習氣,爆發了出來。
她得好好教訓教訓他,讓他去跟爸媽,以及健成道歉。
興許他道歉了,爸媽和健成能原諒他一時的衝動行為,這個家就還能容忍他的存在。
否則,爸媽將他趕出去,他必死無疑!
本著對沈墨還有一絲憐憫存在的沈汐水,她走上前拉住沈墨的胳膊。
“沈墨,你現在立馬跟我去樓上,跪在爸媽和健成的麵前道歉,興許他們的氣消了,也就不跟你計較了。”
沈墨聽見她的話,冷笑一聲。
他不屑地看了沈汐水,那雙從不沾陽春水的嫩手。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沈汐水,這位從小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她居然讓他去跟一群蠢貨道歉,真是可笑至極。
“道歉?
沈汐水,你今天是腦殼進水了,還是被門縫給夾了?
你讓我給他們道歉,也不看看你幾斤幾兩?”
沈墨的眼神冰冷得可怕,發出的聲音更是如寒冬裡的冰刀,一刀一刀紮在沈汐水的心上。
沈汐水滿眼的不可置信,她那個像哈巴狗一樣聽話的弟弟去哪裡了?
麵前的這個人,竟是如此陌生。
她的嘴巴微微張了張,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興許是被氣過頭了,她難堪地放下手。
有很多不滿,憤怒,卡在她的喉嚨處,令她發不出聲來。
比起玉玉被摔死,健成剛纔被暴打,她此刻的心情更加難受。
就好像你喂的一條舔狗,突然不舔了,還反過來咬你一口。
那種難過,恐怕隻有沈汐水能深刻體會。
麵對她像吃了屎一樣難受的表情,沈墨的心裡竟覺得有些爽。
這是他在這個家裡最爽的一天,西年來的委屈、辛酸,全都一併發泄出來。
他莫名覺得身上的書包都輕了不少。
就在他準備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這個家時,一道鏗鏘有力的中年男子嗬斥聲叫住了他:“站住,逆子,沈家不是茶館酒樓,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沈慶明揣著一副嚴厲的表情,揹著手從二樓走了下來。
他的後麵還跟著態度傲然的沈悅可、沈茶茶。
白麗晶對沈墨失望至極,她隻想守在沈健成的身邊。
她不想再看到沈墨那張喪臉,總讓她覺得晦氣。
當初她咋會生下這麼一個糟心玩意兒,要是知道他會長成現在這般不學無術,大逆不道的樣子,她寧願當初生下他,就將他丟進荒山野嶺,喂豺狼虎豹算了。
還是她的健成貼心,雖冇有生他,卻在養他的十八年裡,讓她真切地感受到了兒子的乖巧懂事。
白麗晶將蘋果削掉皮,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用牙簽插起一塊,親自喂到沈健成的嘴裡。
照顧沈健成,她從來都是親力親為,不放心交給下人。
房間裡二姐沈橘子和五姐沈夢瑤,一個正幫沈健成舉著手機,讓他看短視頻。
另一個則是坐在床上,不停地和白麗晶吐槽沈墨的壞話。
她們的吐槽,惹得沈健成想笑又不敢笑出來。
隻能藉著搞笑視頻,短暫地釋放一下笑聲。
可每次笑的時候,他那被沈墨打得淤青的胸口都很痛。
樓下,沈悅可和沈茶茶雙手環臂,她們神態傲慢地站在沈慶明的左右。
三個人堵在沈墨麵前,像審犯人一樣地看著他。
沈墨並冇有害怕,他挺起胸脯,正麵注視著他們。
“怎麼,沈慶明,你想軟禁我不成?
現在可是法治社會,你要是敢軟禁我,警察分分鐘鐘就會來這裡,判你個三五年,我看沈家還能存活多少年?”
沈墨咬著牙,說出來的話差點冇把沈慶命氣個半死。
他前世是造了什麼孽,纔會生出沈墨這個冇有家教的野孩子來。
當年他和白麗晶,在醫院生下沈墨,卻被告知說沈墨有先天性心臟病。
夫妻倆好不容易生了一個兒子,被這突如其來的壞訊息,給震得半條命都快冇了。
為了不被媒體說報應,當年沈家發家時,做了不少缺德事,才賺下億萬家產。
與其讓媒體大肆宣傳沈家有一個先天性心臟病的兒子,被人恥笑,還不如快刀斬亂麻。
沈慶明決絕地將沈墨放在A市某個孤兒院的門口。
他對外宣稱,沈家少爺出生之日,便被有心人給偷走了。
白麗晶得知兒子被偷,傷心欲絕,差點抑鬱。
所幸在她產後第二個月,沈慶明從外麵抱回來一個白白胖胖的兒子。
並告訴她是遠房親戚家生的,養不起,他托人各種關係打點,成功將孩子抱回來領養。
於是沈健成便代替了沈墨,成為沈家的寵兒。
沈慶明更是將沈健成視為親兒子,甚至比親兒子都還要親。
在他的心裡,早就忘記了沈墨的存在,隻有沈健成,纔是沈氏集團唯一的接班人。
沈慶明聞言,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蚊子。
他大手一揮,喊道:“李媽,去拿筆紙來!”
他要立遺囑,將沈氏集團最大的股份留給沈健成。
至於沈墨這個逆子,一毛都不會留給他。
沈墨當時願意回來,不就是為了沈家的財產嗎?
沈慶明就不信,在巨大的財產麵前,沈墨還能不乖乖跪地求饒!
在等李媽去拿紙筆的空隙,沈墨毫不猶豫地從書包裡,掏出早就寫好的一張紙。
他將紙遞給了沈慶明。
沈慶明拿到紙,他推了推眼鏡,仔細地看了起來。
“荒唐!
你個毛都冇有長齊的小畜牲,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斷絕關係?”
纔看清最大的幾個字,沈慶明就將紙揉成一團,恨恨地砸在沈墨的臉上。
“冇有良心的狗東西,我和你媽千辛萬苦地將你找回來,你就是這樣來報答我們的,咳咳咳……”沈慶明冇想到性格懦弱的沈墨,還能有這樣剛硬的一麵。
此刻,他反倒多看了棄子一眼。
多少能看到一點他年少時的影子,沉默、隱忍、決絕!
“沈慶明,簽字吧!
斷絕關係,兩不相欠!”
沈墨遞上黑色墨水筆,並挑釁地看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