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月光被樹葉剪得鬆碎,飄落進窗內,給房間內正中間的床單鍍上一層灰白深淺的畫布。
“不要——”
床上的少女像是做了什麼噩夢,猛然驚醒。
她的一雙圓溜溜的大眼掃視了一圈周圍的環境,劉海被汗水打濕黏在額頭,顯得整張臉更加蒼白。
看著麵前熟悉的環境,鹿呦呦深深歎了口氣,緊繃的身體漸漸放鬆。
儘管很難置信,但鹿呦呦也明白,自己的確實重生了。
一連三天了,她一直都斷斷續續的做一個夢。
夢裡她因為心臟病發,死在遠離家鄉的德國,但是卻冇有投胎,而是以靈魂的姿態回到了華國的S市。
她才知道,原來自己生活在一本古早言情小說裡,自己則是小說男主埋藏在心裡的白月光。
和很多白月光一樣,她很早就出國治病,男主則在這個時候遇到了命定的女主,女主戲劇性的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
女主被男主當成替身養在彆墅裡,她深愛男主,愛的毫不保留,愛的失去自我,期間被男主的朋友各種貶低羞辱也不曾放棄。
但在偶然得知自己是白月光的替身後悲憤的離開,在和男主一係列虐戀後心軟回來,卻被髮現自己不僅和白月光長得一樣,就連心臟也完全匹配。
男主還在猶豫要不要犧牲女主救白月光的時候,女主已經被白月光的哥哥,也就是反派綁架。
此時,男主幡然醒悟,原來自己深愛的是麵前的女人。
故事的結局是,反派想要讓女主把心臟移植給自己的妹妹,但是被警察逼上死路。
在收到妹妹已經去世的訊息後,他徹底心死,將女主推下天台,然後一躍而下。
鹿呦呦最後看見的一幕就是自己哥哥絕望的眼神和決絕的一躍而下。
哥哥最後望向自己這個方向的眼神充滿了自己看不懂的情緒。
即使知道哥哥看不見自己,鹿呦呦的心下意識漏了一拍,這種感覺太過強烈,以至於現在劇烈的心跳還冇有減緩。
鹿呦呦梳理著夢裡的內容,哥哥死前絕望的眼神,和自己眉眼七分相似的女主和一幀幀熟悉的人臉,再次抬頭,她眼神慢慢變得堅定。
房間的門緩緩推開,對上女人心疼的眼神,鹿呦呦語氣溫和且堅定道:“媽媽,我想回家了。”
*
是的,鹿呦呦想要回去。
距離書中自己去世還有兩年,既然已經死過一次了,鹿呦呦也冇有什麼好擔心的。
這兩年的時光,與其待在這裡等死,不如做點有意義的事情,鹿呦呦還是不敢相信一向疼愛自己的哥哥會成為殺人犯。
更不願看見無辜的女主就因為長得像自己被那樣折磨。
如果可以,她想對這個女孩說:你從來不是誰的替身,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自己。
……
踏出機場的那刻,鹿呦呦深吸了一口S市的空氣,乾燥卻意外的清新。
她微微一笑,衝家裡的司機歡快的擺手,然後挽著身邊媽媽的手臂穿過人流。
女孩不知道,自己剛剛落地就一路吸引著身邊人的視線。
鹿呦呦長相肖母,是極為清麗的一張臉,明眸皓齒,雙瞳剪水,渾身自有一股鐘靈琉秀的靈氣,普通的白裙搭配淺藍牛仔外套穿在她身上莫名有一種貴氣,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精心養出的閨女。
唯一的缺點就是臉色蒼白,一看就是久病纏身。
見狀,不少人微微搖頭,可惜了那麼樂觀有靈氣的姑娘。
“爸爸!”
鹿呦呦上前挽住父親熟練的撒嬌,鹿父叫鹿簡生,是一家公司的首席CEO,平日忙的腳不沾地,近日更是在開辟海外市場。
但饒是如此,他還是特意騰出今天來接寶貝女兒和妻子。
鹿家的分工很明確,鹿簡生和兒子鹿聞工作賺錢,徐女士帶著鹿呦呦在德國治病。
一家人常年分隔兩地,但是卻冇有絲毫的生疏,原因無他。
鹿簡生這個妻奴和鹿聞這個妹控一旦空閒就往德國飛,S市的這個家在兩人的騷操作下硬是成了擺設,即便是過年,一家人都是在德國居多。
這也是鹿呦呦不明白的地方,小說中的男主傅司璟和男配們口口聲聲說喜歡自己,但是從來冇有來德國看過自己。
他們是冇錢買機票嗎?
還是不懂怎麼坐飛機?
彆人鹿呦呦不知道,但是男主身為霸總的一員,經常在外出差,卻冇來過一次,她真的懷疑男主是不是真的喜歡自己這個白月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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