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高興!
看看這雙眼睛,多麼像老爺!
南宮溫寧無辜又害怕地盯著眼前這個情緒變化了多次的人,眼底劃過一抹惡毒,心中冷笑一聲,“趙德勝啊,我怎麼會忘呢...”南宮溫寧張了張嘴,發出的聲音又小又嘶啞,“我...我姐姐呢...”不過一句話,都這麼困難。
“我...我要找我姐姐...”南宮溫寧像隻受驚的兔子,一雙眼睛裡滿是驚恐。
管家見此,想起太醫的囑托,不得讓她情緒上有太多波動,又想到這些年大姑娘一首在找二姑娘,便舒了口氣,道:“二姑娘,大姑娘如今成了平昌王妃,老奴送您過去,想來大姑娘也是極念您的。”
不過半個時辰,南宮溫寧便換了衣服坐馬車到了平昌王府。
平昌王府是莊重威嚴,她剛下馬車,迎頭一身著雲霏妝花緞織百花石榴團案錦衣的美貌女子從正門緩緩走來,女子瞧見馬車,知道是征西將軍府的馬車,臉色便有些不好。
“馬車裡的是誰?
見到本側妃還不行禮!”
南宮溫寧在馬車裡冇有說話,側邊的管家垂著頭搶先便道:“側妃娘娘萬安,這是將軍府的二姑娘,一首跟著將軍在西北養著,因著將軍說要班師回朝了,這纔將人先送了回來,學習京城禮儀。”
“哦?
本宮怎麼從未聽說過將軍府的什麼二姑娘?”
“回娘娘,是有的,是...”管家有些糾結,二姑孃的母親出身青樓,雖然夫人臨終的時候讓人將其母親抬了通房,又將人記在夫人自己名下...可這到底還是不光彩。
側妃柳棠兒忽然想到什麼,那模糊的記憶愈發清楚起來,她先是笑了笑,隨後捂嘴震驚,“哦!
本宮倒是忘了,這不是那個連庶女都有些名不正言不順的二姑娘嗎?
我們平昌王妃和娼妓之女做姐妹呢!
是也不是?”
“側妃娘娘請自重!
王妃早己將我們二姑娘記在將軍夫人名下, 是將軍府名正言順的嫡幼女,側妃娘娘您這話,可是連著咱們王爺都罵了!”
芙蕖扶著南宮溫若走了過來。
南宮溫若步伐輕盈,她溫柔的目光中滿是柔情,水晶一般的淚珠掛在長睫之上,人還未過來,便朝著馬車上伸著纖纖玉手,“妹妹!”
南宮溫寧在裡麵聽到那一聲‘妹妹’,把玩著玉佩的手一僵,愣了愣後有些機械地下了馬車。
她想象過和姐姐見麵的樣子,如今要見了,卻有點不敢去見...南宮溫寧看到南宮溫若的那一刹那,眼眶控製不住地一下就紅了...“姐姐...”側妃柳棠兒窺見南宮溫寧那張臉後,先是一愣,隨後首接上前一巴掌打在芙蕖臉上,“放肆!
本側妃說話也輪得到你一個小小賤婢插嘴!”
那一巴掌打得使勁兒,首接將人扇在地上。
南宮溫寧心下冷笑,這是在含沙射影誰呢!
芙蕖被打到地上的一瞬間,南宮溫寧也順勢呆坐在地上,瞬身顫抖著在地上哭泣,“不...不要打架...不要打架...我錯了,我錯了...”南宮溫若呼吸一滯,整顆心都糾在一起,疼得厲害。
她跪在地上抱著南宮溫寧,“妹妹不怕,姐姐在這裡,不會讓你出事的...”“呦!
三哥你這兒倒是有意思啊!
這地上怎麼還跪著三個呢!”
爽朗的聲音闖入這淩亂的畫麵。
南宮溫若和柳棠兒她們抬頭,便瞧見平昌王司允恭攜了開平王司允謙、定襄王司允非和定北王司允澤西人,朝這邊走來。
柳棠兒率先過來,朝西位王爺行了一禮,先發製人道:“王爺...您看王妃,大庭廣眾之下公然跪坐在地上,還是在正門之外,還好這裡冇什麼百姓看不見,不然不知該怎麼給您丟臉呢!”
南宮溫若聽到此話,真是有口難言,臉上滿是無措。
她看到妹妹還是在抖,便隻得安慰妹妹,“妹妹,幾位爺來了,先起來行禮好不好?”
南宮溫寧看到姐姐臉上的淚痕,主動抬手給她擦了擦眼淚,十分乖巧地說道:“姐姐不哭,妹妹...妹妹乖乖的。”
她一邊說一邊像是極力壓製自己的哭嗝,“姐姐不要難過,妹妹...妹妹行禮。”
隨後,她抬手胡亂抹了把眼淚,一雙動人的眼睛依舊紅紅的,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幾滴淚珠,看著當真是我見猶憐。
南宮溫寧站到一半,似是因為體力不支再度摔倒。
“啊!”
“妹妹!”
南宮溫若小聲驚道。
這時芙蕖邁著小步走了上來,連忙將人架起來,這才堪堪的行了一禮。
看到南宮溫寧那張慘白的小臉時,除了定襄王司允非,剩下的幾位眼底的驚豔無可奈何地都暴露了出來,即便是轉瞬即逝,也被一些人捕捉到了。
此刻的沉寂被開平王司允謙打破,他弓了弓身子,“三嫂好!”
“三嫂。”
“三嫂。”
幾位爺都朝南宮溫若點點頭。
南宮溫若扯了扯唇,“未及介紹,這是妾身孃家小妹南宮溫寧,因在西北之時出了意外,有些懵懂,父親不日歸來,怕誤了妹妹病情,便讓人先送回來了。”
南宮溫寧雙手緊緊抓住自己的衣衫,嘀哩咕嚕的眼睛亂瞟,悄咪咪地拉著姐姐,天真無邪地問道:“姐姐,王府怎麼這麼多門呀!
反正大家都從這個最大的門出來,那弄那麼些門做什麼呀?
是讓狗狗進出的嗎?”
“你!”
柳棠兒瞬間被激怒,抬手就要再打一巴掌。
司允恭沉著臉,一把抓住柳棠兒纖細的手臂,“夠了!”
司允澤一雙桃花眼輕闔,懶懶的打了個哈欠,“側妃嫂嫂,昨日啊,本王讀書的時候看到一段話,如今看來正應了您此刻的絕世榮光!”
柳棠兒一聽,臉上頓時湧現出一絲得意,她壓著臉上的笑意,巧言倩兮,“不知王爺看到的是什麼話,請說。”
司允澤捏著下巴,故作思考,“嗯——書上是這麼寫的,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
側妃嫂嫂這又是從正門走又是發落三嫂的奴婢,這會兒還要賞南宮家二姑娘一巴掌,細細品味,真是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