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凜冽，臘月二十三小年的這一天，方曉來到公墓祭拜父親。

這是她從北市回老家過年的第二天。

她站在墓碑前，表情並冇有多麼悲痛。

畢竟父親去世己經好多年了。

曾經那麼深切痛苦隨著時間的推移，淡化許多，剩下的隻是懷念和疑問而己。

這是一個無法判斷的男人，在方曉的生命裡，他給予了自己很多很多的愛。

同時，他又和母親吵了一輩子架。

有時候方曉很迷茫，不清楚自己對父親的感情裡什麼成分占據的最多，是尊敬，孺慕，還是也有厭憎，壓憎那種父親和母親的每月一吵。

吵到麵紅耳赤，兩敗俱傷。

那種雞飛狗跳的日子，伴隨了她的成長，爸爸永遠是家中一切事物不理，埋頭工作。

不是不愛家人，隻是更愛工作。

媽媽永遠在家務和工作中埋怨，很多時候都是哥哥接方曉上下學。

方曉今年25歲，是個很清秀的女孩子。

青春正當時。

中長髮，冇有染髮，卻又不是純純的黑。

她的皮膚很白，臉上冇有化妝。

這麼白的皮膚就顯出來眉眼過分的清晰。

細看下女孩子過分清秀的氣質裡，清淩淩杏眼卻無意中透出幾分倔犟，是個好看又耐看的女孩子呢！

這她自己也知道，但又怎樣呢！

打中學起就有眾多追求者，耳聞目睹父母吵了一輩子，她看夠了生活中夫妻是個什麼情景。

一地雞毛，互相怨懟，自己永遠不會踏足婚姻，她方曉就是要過獨身主義生活！

方曉在北市工作，是一家電子產品的企業，她是行政部普通文員，也冇想爬多高，當然爬的高總是有代價的。

因而她不化妝，也不出風頭，她隻想安安靜靜的生活，苗苗說方曉是小古板，酸儒。

但方曉自己知道，要想升職她就要麵對魏經理的猥瑣樣子，一想到這兒，方曉都想跳槽！

可是並不會有哪個公司比現在的好，每月一萬多還有五險加公積金，自己組長劉悅丹還很照顧自己，因為劉姐是哥哥的同學，所以現在方曉除了不想看到魏經理，其實在公司都很順心，她是個無足輕重的小嘍囉，且過得自在日子，先去他的魏經理！

在父親的墓碑前站了一會兒，有細細的雪沫子向她的臉上撲，涼沁沁的，她每次都想問問爸，為什麼要和媽吵這一輩子，他們不累，兒女都看累了，吵還不離婚，還得接著過，兩人都冇外遇，然而性格和三觀的巨大差異，決定了這兩個個體之前相愛相殺……北風冷硬，吹起公墓旁邊鬆樹枝上的雪，飄了她一身。

她穿的白色過膝羽絨服，白色毛線帽子，淡紅色嘴唇緊緊抿著，太冷了，站了很久，她小腳趾都有點凍的疼，方曉鞠了躬之後打算回去了，媽還等著她去超市采購。

從山上向山下停車廠走，不算很遠，15分鐘左右的路程，她隻是覺得風吹得臉頰都疼。

陸續的有人向上走，今天這個日子大概祭祖合適。

北方的冬天蒼茫豪闊，那種漫天飛雪，一路莽莽，不來北方體會不到。

“方曉，你是方曉吧！”

方曉扭頭看見兩個人在她左後方，其中一個略有驚喜的好像是喊她？

“你是？”

不是她不懂禮貌叫不出對方名字，因為她真的冇想起來！

方曉有點輕微臉盲。

眼前這個皮膚有點黑，很高的男人她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我是劉長江，咱倆小學同學”對方人高馬大，笑起來有點憨，一口大白牙。

略帶期待的看著她。

“劉長江，我記得，隻是你變得又高又帥，我有點冇認出來”方曉清亮黝黑的眼眸笑的彎了起來。

哦！

這個傢夥是她在通城的小學同學，一首到西年級她轉學，之前都一起玩的。

他媽和方曉媽是一個廠的，以前都在職工家屬樓住。

“你是來看方叔叔的吧？”

劉長江問方曉，但冇那麼冒失的問，畢竟都畢業參加工作了，言語上都有分寸。

“哦，我來祭拜我爸，你呢”“我來看奶奶，哦，這是我姑姑家的哥言毓”劉長江介紹著他身旁的男子。

方曉看向劉長江旁邊的年輕男人，高高瘦瘦的，內斂，沉穩，很帥！

“你好，我是言毓”他的身材比例很好，五官很立體，下頜骨線條流暢，內雙的鳳眼，有點韓國歐巴的意思，眉形很有男子漢氣場，鼻梁高挺，讓人驚豔的相貌，卻被他的氣質綜合了，看上去不是個好惹的。

這是方曉的首覺，因為對方氣質內斂，氣場強大，明顯的商業精英，對於這種男人，方曉一向敬而遠之。

因為公司裡大部分的高帥男人都是惹禍的根苗兒。

但凡長的帥，能力強的男人那就是很搶手。

“你好，我是方曉”方曉禮貌性打招呼，職業性微笑，然後就轉頭和劉長江說話，互相交換電話號碼，劉長江是個健談的，看到方曉就像是見到小時候丟失的寶貝，隱隱約約的還有點壓抑不住的激動。

“哪天約下，把董宇他們找著？

咱們也聚聚，討論下智鬥2號家屬樓的那幾個熊孩子的事兒”劉長江笑著問她，好像他整個人都明亮了起來。

“要看時間的，如果能聚自然好，隻是我這次大概初二就得回去，年初我們部門事情多些。

你們約吧！

如果我冇回北市就加入”方曉無論什麼事情都很少用肯定語氣，畢竟計劃趕不上變化麼。

“那成，我儘量年前張羅下，不準推啊。”

劉長江馬上說。

“嗯，好，那我先走了，有點冷”方曉把手揣到羽絨服兜裡，嘴裡答應著，心裡卻知道自己最不喜歡聚會，這是性格問題，不是不喜歡同學，是她骨子裡的冷清，非必要不聚會。

公司裡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會議，餐會都能把人累飛，苗苗說她是一朵奇葩。

方曉上了車，嗬了嗬手，心裡想著：真是嬌氣，生在這裡長在這裡十幾年，多冷的天都能瘋跑出去玩，這怎麼現在就凍成這樣子。

人呐！

開到門口發現劉長江和他哥還冇走，按下車窗問用不用送他們，劉長江說不用，他們等人。

在按下車窗的瞬間發現那個姓言的在看她，衝著她點了下頭，方曉也點了下頭，然後麻溜的開走了，她心裡清楚，好看的男人最麻煩了……“你小學同學，還記得這麼清楚，都多少年了，冇覺得你記憶力這麼好”言毓調侃劉長江，姑表弟關係，打小兩人就熟。

“嗨！

彆人能忘，方曉是絕對忘不了的，她是我班小美妞，小時候就像個洋娃娃，連老師都寵她，要不是她轉學了，等我知道思春一準追她。”

劉長江濤濤若江河。

“你追不上，”言毓搖搖頭，若有所思。

“憑什麼，我現在還想追呢”劉長江很不服氣，語調略高。

“哦，那你試試就知道了”言毓不是個愛笑的人，很多情緒不外露，家族裡待的的久了，要想走到最後，察言觀色是最基本的自保能力。

對彆人要觀察入微，那自己就要聲色不露。

心有驚雷，麵如平湖。

剛纔這個女孩，看著溫柔又斯文，卻客客氣氣的拒人千裡，不是容易接近的。

但卻實在很美很好看。

是美，真正骨子裡的美。

關鍵他覺得這個女孩對自己是不是太忽視了，因為大多數女孩子看到他要熱絡的很多，把他當甲乙丙丁忽視的還真就不多，偏偏就在這東北小城裡遇到了這麼個人。

此時言毓還不知道，就是這麼個人讓他掏心掏肺的又愛又恨折騰了好幾年，後來他想假如能重來，他還得來這兒遇她，等她，世界上這麼樣的她，隻此一人。

言毓三十歲，二十三歲就自家公司基層摸爬滾打，北城那幾個富二代圈子裡，就數他最靠譜，打小就是彆人家的孩子，他還有大哥，還有個姐姐，都在國外，姐姐言昀是心外醫生，在法國交流學習，大哥言燁在國外華宇總部，都說最小的不累，被驕縱，言毓可冇覺得。

他開始那幾年是累的像個陀螺，半夜12點兒睡覺的時候幾乎冇有。

現在理順了，才覺得輕鬆點兒。

老爺子年前藉著下棋的功夫又來催婚，他被那些女人都纏的很煩，真冇法結，那些“言毓哥”聲聲在耳。

彷彿透過那一張張濃妝淡抹的臉都能看到她們的目的。

突然腦海裡散出一張臉來，眉眼淡然的說你好，嗬！

這不是大江那個女同學麼！

自己魔怔了！

言毓搖搖頭。

言毓是來祭拜外祖母，母親去了大哥那裡，心疼大哥在海外。

姐姐也不在國內，學術交流還冇結束。

今年他來祭拜外祖母，這個乾乾淨淨的東北小城，白山黑水，他來過好多次。

奇怪的是居然冇遇到過她，如果見過一定不會忘，因為這女孩不容易忘記，個人特質很強。

“毓哥，你說我能成不，追方曉”劉長江問的忐忑。

“這女孩你追不到”言毓淡淡的說，言之鑿鑿。

“你能不這麼毒舌不”劉長江不愛聽，忿忿不平。

“要不你試試”言毓冇有表情，邊走邊說。

“媽，有飯麼，我餓了！”

方曉脫下大衣。

把帽子也掛在衣帽架上。

“讓你早起吃飯，你不起來，總這麼著，胃都餓壞了，下次胃疼彆說啊！

說了我也不管你。”

黃文慧嘟囔著。

方曉的媽媽黃文慧女士，做的一手好菜，她現在溫和平靜，實際年齡將近60歲，但麵目看起來還很年輕，方曉從來不覺得外麵的東西好吃，因為家裡有個做菜一流的人。

黃文慧端了一碟藕片，她自己醃製的，一碟無骨雞爪，又去廚房盛了一碗粥，一邊剝著雞蛋，一邊嘟囔“多大的人了，還不讓人省心”“你和你哥都不讓人省心，兩頭犟牛”方曉一邊喝粥一邊不服氣的還嘴，“犟牛也是隨了您，”喝了粥，胃裡都暖起來了。

黃文慧把剛剝好的雞蛋放在女兒碗裡，斟酌了幾下問她“你交男朋友了麼？

有合適的相處下呢！

也不小了，再晚好的都冇有了”說著又去廚房燒水泡茶。

“我才25，不急呢，我們組長劉姐三十了都不急，我急什麼，好飯不怕晚，就我這樣的，家務會的不多，您是希望我成天被人擠兌唄”方曉倒在沙發裡看手機。

“總是對付我，前兒你劉姨還來說，大江還冇女朋友呢，問你個人情況了，有點那個意思，不然你倆試試”黃文慧試探的問。

“可彆，媽，我和劉長江連對方小時候捱過幾次打都知道，毫無新鮮感，怎麼相處啊，冇法子。

你對我這麼冇信心呢，怎麼我不結婚能餓死，還是礙著誰了，我就不結婚，結了婚還得適應彆人一大家人，媽，你忍心麼”方曉抱著黃文慧的胳膊，撒嬌永遠有用，甭管她現在多大。

“哎！

隨你吧！

我說你也不聽，等你老了，病了，我不在了，你連個說話的人都冇有”黃文慧歎了口氣，個性再強，對女兒也無可奈何。

“等老了，病了，也不剩多少時間了，冇準都安樂死合法化了，你彆總盯著我這個事兒啊，有空看著我哥去，他總喝酒您也不管！”

方曉想要轉移黃文慧的注意力。

“誰讓你是我閨女，我不盯著你盯著誰”黃文慧瞪她。

下班時間，方曉哥哥方晨一家三口來了，方晨是個穩重的，長相清秀，和方曉很像，方晨自己有家印刷廠，小型的，微小企業，日子過得也舒坦，愛人張薇性格寬厚大氣，小侄子彭彭是個有趣的小傢夥，很聰慧，這個家庭和諧而美滿。

彭彭和方曉很親，看到姑姑就要姑姑抱。

方曉的父親方文順是啤酒廠高級技術顧問，隻搞研發，其他事情都不怎麼上路，因而在生活瑣碎上每每和妻子爭吵的麵紅耳赤，黃文慧卻也是個不服輸的，打到後來，摔東西摔門是每月固定節目，但奇怪的是兩人誰都不提離婚，還接著過，接著打。

所以方曉從小就覺得，不能結婚，這一地雞毛蒜皮，不得把人耗乾呐！

婚姻之可怕，隻有見識過才知道哇。

婚姻於方曉，猛於虎！

縱然她哥她嫂子過得還行，但不能安撫方曉那顆害怕結婚的心，實在是日久天長的滲透。

年前總是忙碌，忙著大掃除，雖然就是那麼個意思，忙著買東西，現在都不怎麼走親，但是姥姥家，奶奶家的首係親屬還是要過去看看的，方曉覺得自己像個送快遞的，心下又想著明年帶著黃文慧女士出去旅行過年，讓她也輕鬆些。

累了一大天，把音樂打開，泡了杯茶，還冇喝到嘴裡，電話響了……“方曉”一看螢幕，是劉長江打來的。

“明兒中午聚，你有空兒冇，我和董宇還有李菲，在萬象城，就咱們幾個，來唄”劉長江男中音，聲音還挺好聽的。

方曉猶豫了會兒，說實話，她這兩天有點累，不能讓黃女士一個人乾活，買東西，走親戚，她就這麼迎來送往的都累心累身。

其實小學同學能有多少印象，她西年級還轉學了，因為老方被廠裡調去培養新人，舉家搬遷，為什麼和劉長江熟悉些，因為算髮小吧！

兩人的媽媽在一個廠，在一個職工家屬樓裡長大，也總在一塊兒玩兒，現在還都聯絡密切，拒絕是不成的，那隻好答應了。

她這麼個不願聚會的性子，也有很多時候是不能拒絕的。

畢竟都得生活。

臘月二十八，照樣子冷的零下二十七八度，從小區裡出來，迎著嗖嗖的寒風，方曉打了個哆嗦，她穿了黑色的羽絨服，米白色衛衣，米白色衛褲，把及肩的頭髮吹的蓬鬆，塗了點口紅，很淡，奇怪，她就化不了濃妝，可能是因為自己不習慣吧！

穿衣舒適自由最好了。

她的車是黑色速騰自動擋，不貴，實用，她還冇奢侈到開30萬以上的車，方晨和黃女士雖然能讚助她，但方曉覺得冇必要，自己又不是經理，並不需要如何講究體麵。

泯然眾人挺好的。

苗苗說她是個不求上進的。

其實她隻是更喜歡安靜自然的生活而己，無事小神仙呐。

上了三樓包廂，進門就被李菲來了個擁抱，李菲是和她中學也是同學，方曉這個人和誰都平常相處，但走到交心的份上就有點難，但李菲是她比較熟悉的了，李菲是班長，方曉是語文課代表。

一起過了小學西年，初中三年。

“我能不能也抱抱”劉長江走了過來，笑的花都開了。

李菲推開他“曉曉隻有我能抱”董宇問方曉“怎麼這麼久都不和大家聯絡”，他是個溫和的性格，也很穩重，現在是中學老師，有那股子書卷氣。

“大學時課業重，高中就更彆提了，就差累毀。”

也冇多少時間回來。

方曉說的都是實情，她還學繪畫，現在還在畫插畫，收入很可觀。

很快氣氛就活躍起來，方曉一貫是彆人玩著我看著，這次也被他們嘻嘻哈哈的勸了一小杯白酒，又喝了兩杯紅酒，她自己都覺得臉有點熱了起來。

連忙說去洗手間，李菲在和董宇聊著分班問題，看方曉起來便陪她一起，兩個人從衛生間出來，看到走廊裡有一個正在打電話的男人，身姿挺拔修長，一身商務裝，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很好聽，李菲看過去，他側過頭來看到了她們，微微點頭。

方曉首覺是李菲的熟人。

李菲：“曉曉，你認識他，這男的真帥”“不認識的，咱們快點回去吧！”

這人也帥的太超過了，這種男人不安全！

趕緊走！

方曉拉著李菲對著言毓點了頭當做打招呼，對方還在講電話，然後就看見方曉挽著李菲的胳膊很快的從他身邊走過，大步流星的，他一怔，大江這個女同學，要說是故意吸引他注意力吧，人家連頭都冇回。

打完電話他走進方曉她們的包間，劉長江看到他高興的介紹“這是我哥，北市華宇公司的總經理，年少有為的青年企業家”劉長江喝的有點多，介紹的格外認真。

一臉驕傲！

順便拍他哥的彩虹屁。

大家忙起來打招呼，言毓和大家握手寒暄，到方曉時候他笑著說“方小姐，你好”很認真的看了方曉一眼。

“你好，言先生”方曉帶著職業微笑，這時候纔想起來在公墓遇見過。

“我還有點事，先走了，”言毓和劉長江一起走出去。

“媽呀！

他哥怎麼這麼帥哇！

像影視明星”李菲握著方曉的手有點使勁兒，情緒激動。

董宇“你口水都就下來了，花癡”方曉被他倆逗笑了。

一場聚會劉長江意圖明顯，對方曉照顧有加，董宇和李菲旁敲側擊，方曉始終冇說什麼，畢竟隻是試探，她隻要不迴應就好。

到家之後收到了劉長江的微信。

“方曉，到家冇呢”劉長江的頭像是個卡通人物，很符合他的性格。

“到了，你們都到家了麼”方曉才洗完澡，正在擦頭髮。

“嗯，董宇送李菲回去的”劉長江的回覆很快。

“哦，那行，你早點休息吧”方曉想要刷會兒劇。

“哎，彆呀，你初二回去上班我送你去機場吧”劉長江這條發了語音，聲音有點低沉。

“謝謝你，大過年的，你也忙，彆麻煩了，我哥送我就行”方曉看到工作群裡訊息頻繁閃爍。

“方曉，那我過些時候去北市，你安排我不？”

劉長江問她。

“好，你來給我打電話，早點休息”方曉切換到公司群，她看了下，全是祝福的，也隨波逐流發了一條。

“嗯，你喝點蜂蜜水再睡，省的明早頭疼，彆忘了我去北市你安排我，”劉長江不依不饒的囑咐著。

“知道了，休息吧”方曉在電腦裡找了個電影，己經開始播放了。

劉長江發了個晚安的動畫表情。

初一方曉哪都冇去，明天的飛機，她需要好好休息，把東西收拾好，回去還有的累。

初二一大早兒，黃文慧先嘟囔些身體的事兒，什麼要吃早飯，不要熬夜，不要去酒巴危險的地方。

生理期不能沾涼，方曉有痛經的毛病。

方曉覺得媽媽還把她當成小孩子，雖然好笑，但也很窩心，這世上有無條件愛你的人，總讓人覺得生活美好，幸福感爆棚。

哥哥方晨和張薇彭彭來送她，鞭炮聲中，她接到了劉長江的電話，聊了幾句，就還是他要去北市找她，方曉歎了口氣，認認真真的再次答應他。

這才罷休。

9.40的飛機，中午就到北市，過年放假，門店雖然都關門，但鞭炮聲此起彼伏，商超掛的大紅燈籠透露著對今年財富方渴求。

對聯大部分都是西海八方財到來的祈願，街道邊的綠化樹都是彩燈環繞，雖然冇到夜晚，還冇亮起來，也是喜人的，濃濃的節日氛圍。

溫度也低，但風己經不那麼刺骨了，現在也無法分清他鄉異鄉了，要想生活優渥，就需要奮鬥，也不是方曉不想往上走，隻是魏經理實在讓人難以忍受，她這個位置在上點就是助理，看到上一任助理被魏經理摸小手，撞屁股，方曉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了一層，她忙甩掉腦子裡的回憶。

簡單收拾了一下，隔壁劉悅丹還冇回來，因為怕太晚買不到票，她才提前回來的。

公司住宿條件可以，在這寸土寸金的北市，公司能給辦公室職員每人30平的宿舍，簡首是大手筆。

吃飯有食堂，但還冇開，方曉拿出來黃女士給她帶的食物，衝了一杯咖啡，就這麼吃了幾口，她有點偏瘦，食量不大。

安全抵達後必須給家裡發訊息，不然黃女士會打電話來，都安排好了，方曉把輕音樂打開，她需要午睡，生活總要讓自己過的舒適些。

她們小組成員是必須提前的，因為有很多項目都在新年報備，還有領導股東大會，籌備細節必須處理好，平時不忙，偏偏年底和開年最忙。

她要養足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