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床上,亂七八糟的紀念冊、照片、卡片統統擺在麵前。
照片偷拍於相似今天的夏夜,那時薑顰癡迷於攝影,放學回家的路上看到一個清瘦的男孩兒麵上染血的靠在電線杆上抽菸。
他立體的側臉有黑夜做背景板,又野又帥。
隻是當時周遭實在太安靜了,她一按快門,就被他發現了。
黑夜給予他黑色的瞳孔,他卻用來嚇唬她。
染血的臉和眼睛,特彆瘮人,她嚇得急忙跑了。
但照片實在好看,她捨不得丟。
後來她聽說那天嚇唬她的“鬼男孩兒”是剛搬來的,是小三的兒子,還會吸人血,她還被同學攛掇著去砸了人家的窗戶。
可實際上她連人家到底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
第二天一早,薑顰給律師打了電話,放棄了跟林牧打長期官司的準備,她跟他談錢。
她現在需要錢。
林牧迴應的也很快,隻是他把價錢壓到了區區十萬。
往醫院走的薑顰氣的腦袋疼:“十萬?!我陪他創業五年,他怎麼有臉說出給我十萬!”
她就算是端盤子,五年都不止十萬了!
羅律師轉述林牧的話:“……他的意思是,讓你跟他重歸於好。”
林牧在逼她回頭。
薑顰抿緊了唇瓣,讓中介將房子降價急售。
十萬塊,她不能低頭。
她斂起心神朝著醫院的方向走,一輛摩托車擦著她的身邊飛馳而過。
黑色長髮被風吹的張揚肆意。
黑色小吊帶、黑色緊身皮褲,身上單品無一不在夠了凹凸有致的身材。
在薑樓這樣的小鎮上,鮮少出現這樣的風情款款。
機車上的女人回了頭,本該與薑顰擦肩而過,卻突然折返。
摩托車繞著薑顰揚起塵土,這才停下。
機車頭盔摘下,蘇情撥攏長髮,按了按戴著的耳機:“我跟劇組請假了,說了送你,昨晚你都冇有讓我儘興……我麼,碰到個熟人……”
時厭來時,蘇情當著他的麵,遞了一張銀行卡給薑顰。
她說:“有個劇組的男演員花錢找了最出名的到房間,給了五萬,這裡有十萬。”
薑顰抿了下唇,問她:“最出名的……什麼?”
蘇情笑,微微揚眉,她這個動作跟時厭近乎一致。
她冇有要回答薑顰的意思,隻是晃了下手中的銀行卡,示意薑顰可以拿著了。
薑顰猛地胳膊,重重將蘇情伸到自己麵前的手打開。
那張銀行卡也落在地上。
蘇情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消失:“薑同學,現在笑貧不笑娼,後者比前者高貴呢。”
薑顰捏著手指,想要扇她。
蘇情眼神輕飄飄的看著她,冇有要躲的意思。
隻是薑顰的這一巴掌,最後也冇有落在蘇情的臉上,在半空就被時厭給扣住。
他表情有些不耐,似是覺得她找事,“夠了。”
薑顰咬著唇瓣,推開他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
“上一個衝我動手的女人,我用摩托車撞斷她兩根肋骨。”蘇情幽幽道。
當年的時厭便是被她的張揚肆意而折服。
——
薑顰在病房門口,深吸一口氣,調整好心情這才走進去。
隻是還是被父母看出了些端倪,問她是不是冇有休息好。
薑顰便順口說是。
兩天後,她帶著父母坐高鐵回到四方城。
周己特意開車來接他們,聯絡好了醫院,隻是冇能約上這方麵最權威的專家,還為此表示了自己的歉意。
薑顰知道她儘力了,“我這些年,不應該一門心思的待在實驗室觀察數據,而半分冇有建立起自己的人脈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