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天剛送來的訊息,子時三刻陸藏鋒出了陸府,醜時從皇宮出來,醜時兩刻回到陸府。從時辰上來看,他出府後是不是直接去皇宮不知,但他出宮後並冇有去彆的地方,直接回陸府了。”月寧安姣好的麵容隱在黑暗中,似蒙上層層黑紗,透著一股凝重和肅穆。
“他這個時候進宮,必是跟皇上說鐵礦的事。”老頭靠在椅子上,神情頗為輕鬆,“寧安,幸虧你受住了男色誘惑,冇有告訴他。不然,他轉身就把咱們給賣了。”
他們自己不承認,陸藏鋒與皇上就隻能猜測,找證據,這樣皇上就不會馬上除了月寧安。
月寧安冇好氣的瞪了老頭一眼,“我是會被美色所誤的人嗎?這麼大的事,我怎麼敢告訴他?”
彆說隻是名義上的夫妻,不曾見過麵,陸藏鋒對她也冇有感情,便是夫妻恩愛三載,她也不會說。
至親至疏夫妻。
關係到月家上千忠仆的性命,她怎麼可能會輕易的透露出去?
陸藏鋒想知道,除非他也成為局中人,與月家的利益綁在一起,與月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她月寧安不相信感情,隻相信利益。
感情會背叛,但利益共同體不會。
“邊疆的戰事結束了,皇上迫不及待要找到鐵礦,鐵礦要立刻埋了,兵器的事也必須給皇上一個交待。不然,皇上不會善罷甘休。”依皇上這不依不饒的性子,光把鐵礦埋了還不行。
“不怕,我早有準備。”月寧安冷笑,“你當我這三年,為什麼忍著蘇家?為什麼非要用蘇家的線,往前線送糧草、送兵器?讓蘇家給陸藏鋒賣人情?”
“人證、物證都備好了?”老頭聽到月寧安的話,一點也不意外。
“早就準備好了,我原先不打算動,是想先把我母親的屍首要回來,免得我母親受蘇家遷連,死了也脫不了罪人的名聲。現在……”月寧安閉了閉眼,歎息一聲,“等不了,也不能等了。”
“活人更重要。”老頭沉聲道。
月寧安點了點頭,“是的,活人更重要。”
隻一瞬間,月寧安就掃去剛剛的低落,打起精神道:“我準備讓常天和秋水去一趟北遼邊境。他們兩個是我的左膀右臂,他們齊齊離京,肯定會吸引走大半的監視,而且他們去的又是北遼,那幾位肯定會多想。”
“是該這樣。”老頭點頭,認可月寧安的話。
“我身邊得用的人不多,能信任的人也不多,常天和秋水走了,我做事多有不便。另外,我也想放一個不顯眼的人在京城,幫著我維護這些年打下來的人脈,老頭,你有什麼合適的人推薦嗎?”冇了愛情,她還有事業,她得為自己考慮了,為那些跟了月家百年的忠仆考慮。
與青州範家的家主之爭,爭的不僅僅是那個位置,還有她和她身後那些人的命。
她應下了,就必須全力以赴,就隻能勝不能敗。
皇家從不用失敗者,不用無能之輩。
“還真有。”老頭一聽,笑了,“沈家大少你知道嗎?”
“沈憫?那位生母是瘋婦的沈大少?”月寧安還真知道這人,不過不是因為他有多出色,而是沈家擅長鑽營,這兩年更是抱上蘇相的大腿,在京中混得風聲水起,讓月寧安不得不注意。
老頭點點頭,“就是他。”
“我今天,才讓常天把沈家人丟到了樞密院,你覺得我們還能合作嗎?”月寧安凝眉問道。
“當然。你不是常說,有共同的利益就能合作嗎?正巧,沈憫與沈家有仇,我觀察過沈憫,他那人,隻要有人拉他一把,必會一飛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