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相爺暗暗瞪了月寧安一眼,又不著痕跡地掃了陸藏鋒一眼,見陸藏鋒眉頭緊鎖,蘇相爺強壓下撕了月寧安的衝動,好脾氣的道:“月寧安,我女兒一番好心……”
“砸我家的門。”月寧安接了一句。
“休得胡言亂語!”蘇相爺生怕陸藏鋒不滿,急著解釋道:“我女兒乃是大家閨秀,絕不會……”
“逃婚私奔!”月寧安的聲音清脆無比,又一次搶了蘇相爺的話。
“你,你……”蘇相爺大怒,一手捂著心口,一手指著月寧安,連連後退,暗中卻悄悄觀察陸藏鋒的反應。
見陸藏鋒無喜無悲,一時間竟是說不出是歡喜,還是失落。
他女兒說,在前線與陸藏鋒朝夕相對了三年,可看陸藏鋒這反應,不像是對他女兒上心的樣子。
不過,想到陸藏鋒派親衛,去宮裡催皇上下旨賜婚,心中的不安又稍稍淡了幾分。
退一萬步,陸藏鋒應該不喜歡月寧安吧?
今天陪月寧安過來,隻是為了道義吧?
“老爺,老爺……”站在蘇相身後的下人,反應極快的上前,將蘇相爺接了個正著,有那眼色活的,更是誇張的大喊,“太醫,快……快進宮去請太醫,老爺舊疾發作了。”
月寧安上前一步,擋在門中央,“裝病逃婚!裝病賴賬!裝病是蘇家的傳統嗎?”
“月姑娘,這是我蘇家,你休得在我蘇家放肆。我家老爺看在逝去的夫人份上,對你一忍再忍,你卻越來越放肆,我一個下人都看不過去了。”扶著蘇相喊太醫的下人,十分有眼力,指責起月寧安來,更是理直氣壯。
“相爺夫人死了三年都不下葬,你們蘇家逝去的夫人,可真有麵子!”蘇家人不提月寧安死去的母親還好,一提,月寧安就恨不得將蘇家滿門都撕碎了。
她娘死了三年,屍首放了三年,早就爛得不成樣子。
兩年前,蘇相爺還特地讓人送了一罐腐爛的肉給她,逼她交出鐵器的生意。
蘇家滿府上下,都該死!
月寧安放在兩側的手,死死地握成拳頭,全身止不住的戰栗,她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裡擠出來,“賠錢!不然!我就砸了你蘇家的大門!”
“月寧安,老夫乃是一品大臣,這是一品大臣的宅子,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蘇相爺氣得牙癢癢。
自打他封相後,就再也冇有人,敢這麼跟他說話,就是皇上跟他說話,也是客客氣氣的。
“我還是一品夫人呢!我就放肆了,你能拿我怎麼樣?”月寧安毫不客氣的反諷。
“你什麼一品夫人,陸將軍已經休了你。”陸藏鋒即將是他的女婿,他絕不會允許月寧安再糾纏陸藏鋒。
陸藏鋒與皇上關係不一般,有陸藏鋒這個女婿在,他們蘇家指不定還能再進一步,得個爵位,一代代傳下去。
“陸藏鋒是休了我,但朝廷的敕命還冇有收回去。朝廷一天冇有收回敕命,我月寧安一天就是朝廷敕封的一品將軍夫人!你的女兒,命人打砸一品將軍夫人的住處,你知道是什麼罪嗎?我隻要去告她,彆說嫁人,她不去死就是有個好爹了!”陸藏鋒妻子的身份,不僅僅隻是陸家的庇護,還有朝廷的庇護,然而……
現在都與她無關了。
這應該是她最後一次,以一品將軍夫人自居了。
“你,你……”蘇相指著月寧安的手直顫抖。
這一次不是裝的,而是氣的。
更叫他生氣的是,直到現在,陸藏鋒居然還是一句話也不說,就那麼站在月寧安身側,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在為月寧安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