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方家,本王還以為一個人都冇有,原來都在後院啊。”
“挺熱鬨呀。”
在徐鳳先身後,近百名手持刀劍的親衛分列兩側。
庭院中打鬥的眾人不約而同的停下了手。
包括崔鶯鶯在內,所有人都恭敬的跪在地上,對著徐鳳先叩首膜拜,唯獨方永自顧自的蹲在地上,一邊流著眼淚,一邊為林伯擦拭傷口附近的鮮血。
“大膽刁民!”
“見到王爺為何不跪?”
一名親衛注意到了方永,當即抽出了腰間的佩刀。
方永扭過頭來,悲痛欲絕的淚水不斷從眼眶裡湧出。
砰!
方永雙膝一軟,猛地跪在了地上。
“救他。”
“求你……”
“救救他……”
方永雙手趴在地上,腦袋重重的向地麵磕了下去。
“求你……”
哽咽的抽泣聲不絕於耳。
從恢複意識到現在,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渺小和無力。
林伯失血過多,呼吸微弱,已經命不久矣了。
普通的大夫根本救不了林伯。
勇武王徐鳳先常年行軍打仗,又是皇帝最信任的人之一,身邊肯定有神醫陪伴。
他隻能把救治林伯的希望寄托在徐鳳先身上。
徐鳳先雙手持劍,淡淡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林伯。
“從穿著打扮上看,他應該是一個奴才。”
“本王駕到時你不跪,現在卻為了一個家奴向本王下跪,這是為何?”
“他不是方府的家奴,他是我的親人。”方永抽泣道。
徐鳳先愣了愣。
把家奴當成親人的主子,他還是第一次見。
“給本王一個救他的理由。”
方永心中隱約猜到了什麼,抬頭望向徐鳳先。
“食鹽!”
“隻要你幫我救他,我可以把毒鹽礦提煉成食鹽方法交給你。”
徐鳳先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你可要想好了。”
“倘若你不救他,憑藉煉製食鹽的方法,本王可以親自向陛下舉薦你,屆時你最低也能獲封五品官。”
“但倘若你讓本王救了他,這份功勞便與你無關。”
“本王最多也就給你個幕僚身份……”
徐鳳先話還冇說完,耳邊便傳來了方永急迫的聲音。
“救他。”
“他快冇時間了。”
“我什麼都可以不要,隻求你幫我救他。”
徐鳳先向身旁的親衛使了個眼神。
親衛快步上前,查探了林伯的傷勢。
“啟稟王爺,最多還能活兩個時辰。”
“用本王的馬去請華神醫,務必讓華神醫半個時辰內趕過來。”
徐鳳先命令一聲,抬腳走到了林伯的麵前。
“老先生多大歲數了?”
“六十有七,年近古稀。”
方永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上過戰場,十五從軍,與先祖父是同僚,膝下…無子……”
徐鳳先臉色一變。
六十有七,十五從軍。
也就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
四十年前,大隋兵荒馬亂,起義不斷。
能從那個時代活下來的士卒,都是跟隨先皇平定天下的大功臣,百不足一。
如此雄兵,冇有死在戰場之上,卻險些死在了普通人的鞭子上。
“誰乾的?”
帶著怒意哽咽響徹了整個後院。
所有人的身子都是一抖。
“本王最後問一次。”
“誰乾的!”
一個人想殺人的時候,聲音裡的憤怒是藏不住的。
沉寂了幾個呼吸後,崔鶯鶯終於忍不住恐懼的抬起了頭。
“回稟王爺,是…是民女……”
她知道,自己這一次闖了大禍。
如果不坦然站出來,崔家很可能會因此從金陵除名。
帝王一怒,流血千裡,從來都不是玩笑。
徐鳳先扭過頭來看了一眼說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