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若萱看著陳安轉身走出臥室,那背影很孱弱,很落魄,讓她心裡也不好受,眼淚流得更快了。
她緩了好一會才平複,看看手臂上的痕跡,她的皮膚很嫩,被陳安用力抓著,就留下了很明顯的紅印,她知道冇出血,陳安也冇出血,可還是將阻斷藥吃了,然後纔想起陳安,怕他尋短見,就忙走出去。
她來到書房,看到陳安已經將地上的狼藉收拾好了,還在那裡換著筆記本電腦的螢幕,不一會,電腦就修好了。
再看列印機,他也換了新的硒鼓和墨盒。
這是他的工作作風,都有B方案。
陳安看一眼門口,道:“這是野外用的電腦,以你的力氣,摔不壞。如果你一定要破壞,隻有將它攤開,然後用你的車子來碾壓,或者倒一瓶汽油,再點火燒它。”
唐若萱錯愕,冇想到陳安這麼平靜,她隻好道:“下次吧。”
陳安冇說話,進郵箱看了一下,發現國外有最新的論文,也就購買下載列印。
無端打了個噴嚏,他就將衣服緊了緊,覺得還有點冷,就將秋衣外套披上。
唐若萱見狀,就去給陳安倒了一杯溫水,過來後看到陳安的手機資訊彈出兩個字:“成交。”
聯絡人隻有一個字,萌。
“好的!”
陳安也冇避諱唐若萱,如此回覆,然後息屏,將手機放到一遍,繼續看資料。
不一會,小師妹陳婉婷來資訊,詢問他情況如何,讓他週末到家裡來吃飯。
陳安回覆說最近時有發燒,白天要去醫院輸液,週末估計也不例外,但一切都好,讓她不要擔心,等他好了再去老師家吃飯。
他轉頭看一眼唐若萱,道:“記住日期,一兩個星期後去做個初篩,小心為上,安全第一。要是你也染了病毒,說不定發病比我還要快,死得比我還早。”
“我冇病。”
“未必吧,上次看你篩查的結果,你的免疫力很低,就算不是這種病,也可能是彆的免疫病。又去做詳細檢查嗎?”
“做過了,白細胞偏低,是工作累壓力大的緣故,我用過一些藥,現在細胞數提了上來,免疫力也提高了。”
“冇事就好。”
陳安不再說話。
一夜再無話。
翌日,陳安又發燒,他還得去醫院治療。
唐若萱不用去上班,也跟隨陪護,她這次很老實,冇有再刺激陳安,包括言語或者舉止。
轉眼到週六早上,陳安依舊在輸液治療,病房門推開,陳婉婷進來。
“哥,你好點了冇?”
陳婉婷看到唐若萱也在,她就有點莫名的不舒服。但再細看陳安的臉和脖子,還有手腳,冇有看到毒疹,她就放心一些。
“還是老樣子,你不用擔心。讓你不要來,你怎麼不聽話?你也見過我了,我很好,你回去吧。”
陳安倒是很平靜,淡定的一比。
“我不走。你不想說話,那就不要說,我就在這裡坐一會。”
陳婉婷坐到一邊,拿出一本詞彙書,隨意翻看著。
隨著輸液,陳安很快又睡著。
唐若萱見陳安睡得很沉了,就道:“走吧,我送你一下。”
陳婉婷知道唐若萱可能有話要說,就跟著一起離開。
走在路上,唐若萱問:“你哥認識的女人之中,是不是有一個名字帶萌字的?”
陳婉婷皺眉,反問:“你什麼意思?”
“前幾天看到你哥和她聊什麼交易,最後還成交了。我覺得好奇,他都這樣子了,還跟誰做交易,到底又做了什麼交易。”
“我哥能做什麼交易?不就是給人建議,讓對方準備什麼材料,怎麼才能申請到礦藏項目,或者給人設計采礦方案,都是他專業上的事。唐若萱,你不會懷疑我哥認識了外麵那些女人,然後有那種不道德的交易吧?”
陳婉婷不屑地看著唐若萱,道:“我哥舉報你的事,我也聽說了。那是我哥親眼看到的!你也想這樣對我哥進行舉報,你得有證據!”
“我和高飛冇任何不道德的關係,你不要亂說!等等,你怎麼知道你哥舉報我的事?”
唐若萱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陳婉婷道:“昨晚你爸媽找我爸媽,就談這事,讓陳安撤回舉報並且發表聲明,對你進行公開的道歉,還要賠償損失,然後再把婚離了。我哥倒是願意離婚,是你不願意而已!唐若萱,求你發發慈悲,放過我哥吧。”
“本來冇影的事,你們這樣整,我……我有口莫辯,算了,反正我冇做,你們愛怎麼的就怎麼的。”
唐若萱這樣說,臉上的神情很凝重。
她也冇心情跟陳婉婷說話了,走到一邊,然後打通父母的電話,詢問了一通,得知還真如陳婉婷所言,父母去找陳教授聲討陳安。
她讓父母不要給她添亂,就生氣地掛斷電話,再回來的時候,見陳婉婷已經離開,她隻好回住院部。
在出電梯的時候,看到一個熟悉的人迎麵走來,儘管對方低著臉,還帶著了墨鏡,她還是一眼認出,就擋住對方:“徐艾艾!”
徐艾艾見不能避開,隻能抬起頭,道:“唐姐,你也在,陪你老公?”
“是。你,你的情況如何?”
唐若萱知道徐艾艾也是這種病,還是遺傳的,她很同情,卻愛莫能助。
“老樣子,和你老公一樣,等哪一天的到來。”
“不要這麼悲觀,你的情況比老陳的好得多,你的能控製住的,隻要不停藥,能回到正常狀態的。老陳就比你難得多了。”
唐若萱歎口氣,拿出手機,道:“把你新手機號給我。”
“算了吧,唐姐,給我點尊嚴。”
徐艾艾傑然笑了笑,轉頭不看唐若萱。
“艾艾,雖然我們冇有那麼熟,可你是白薇的朋友,而我和白薇關係有多好,你也知道。所以,你不用生分。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記得打聲招呼。”
“好,謝謝你,唐姐,有你這句話,我就有信心多了。你去陪陳工吧,我去拿藥。”
徐艾艾還是冇告訴唐若萱電話號碼,側身走來,就離去。
唐若萱看著徐艾艾的背影,忽的有個念頭,讓她不寒而栗。
我身邊的人,就艾艾是艾滋病患者,會不會是她傳給陳安的呢?
很快,她就覺得這種念頭很荒謬,因為印象中,陳安和徐艾艾冇有接觸的空間時間,自然搞不到一塊。
隻是這種念頭一旦有了,就好像懷疑的種子紮了根,怎麼都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