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青隻覺不好,若是發作起來,她寸步難行,如何能應對沈默煜?
看了眼桌上早已冷硬的飯菜,蘇妙青閉了閉眼,轉過頭去。
沈默煜一去便不再現身,必然是被霜降絆住了。這琴閣內的其他人與沈默煜同仇敵愾,恨蘇家殘害他們的主子,就算有吩咐,又怎會上心思伺候?
這飯菜,還是霜降那時為了害她拎來的,根本無人重新置備。
她捂住腹部,艱難挪到桌邊,卻又想起那茶壺早先也被拎走檢視了。眼下竟是連喝口水,都成了艱難。
她一手按著桌子,一手捂住腹部,垂眸,看著桌上的菜肴,忽而苦笑一聲。
片刻後,微微蜷縮著,走回榻邊,抱住腹部,慢慢地揉按能舒緩的穴位。
可那疼痛卻漸漸地自腹部朝四周擴散,蘇妙青咬住下唇,卻已疼得額間隱隱冒汗。
終是不由發出低若蚊呐的輕哼。
“唔……”
剛落到窗外的莫奕寒,尚未抬手,便聽到了這麼一聲極其痛苦的輕哼。
劍眉一擰,朝窗內看去。
可昏暗之下,什麼也瞧不清。
他略一遲疑後,壓著嗓子以多福的聲音喚了聲,“蘇娘子?”
趴在榻邊的蘇妙青猛地抬頭,輕聲應:“多福?”
嗓音裡又不見了先前的痛意。
莫奕寒眸光一閃,靠近窗戶縫隙邊,低聲道:“蘇娘子,可是何處不適?”
蘇妙青一怔,冇想到他竟然會問這一句。
抿了下唇,搖頭,“我無礙。……多福,你家侯爺如今如何?”
莫奕寒看著縫隙內靠近過來的黑影,聲音愈輕,“吃了蘇娘子的方子,如今身上的腫脹都消退了許多。”
他本帶了幾分感激。
不想,卻聽窗內蘇妙青很是疑惑地問了句:“腫脹都消了?身上也是麼?”
莫奕寒一聽,心頭莫名一提,當即道:“不錯,吃下蘇娘子的方子後,不過兩刻鐘的功夫,侯爺就呼吸順暢,麵部的瘀滯褪去,麵色恢複了許多,連四肢都消腫了許多。”
他說著話,卻並不知曉,窗內,蘇妙青的臉色驟然大變!
她猛地抓住窗棱,急切地低聲道:“多福,我那方子,最多隻能讓侯爺消去幾分麵部與喉部腫脹,可令侯爺呼吸順暢。斷冇有這般令身上完全消腫的奇效!”
莫奕寒眼眶一顫,立時靠近過去,“蘇娘子何意?!”
蘇妙青擰著秀眉,腦中急轉,一時著急又尋不到是何緣由,便問:“勞煩你背一遍方子。”
莫奕寒知曉她是擔心自己弄錯了方子,立時背了一遍。
蘇妙青一聽無誤,眉頭皺得更緊了,手指無意識地摳動窗棱,偏這時,腹部忽又痛了起來!
她募地捂住,彎下腰去。
莫奕寒聽到動靜,再次靠近,幾乎將臉貼在了那窗戶縫隙前,焦聲問:“蘇娘子?你怎麼了?”
蘇妙青額上全是冷汗,卻不肯讓莫奕寒知曉她此時情狀不對,轉而懷疑她醫術不妥,不再信她。
咬著牙,低聲道:“無妨,磕了一下。多福,侯爺吃完藥後,可還有其他症狀?”
莫奕寒蹙著眉看縫隙裡再次站起的身影,雖滿屋昏暗,可他也能聽出那聲音裡隱忍的顫栗。
想到今夜到此處時,守衛明顯比先前更森嚴了。
他便猜到,隻怕是先前發生了什麼。
頓了頓,道:“消腫後,精神也好了許多,胃口也開了,直說要吃阿……長公主做的吃食。”
蘇妙青不解地歪頭,不過是一副清熱解毒的藥劑,如何會有這般的藥效?
到底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