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因為千帆的突然起身,浴桶裡的水被拍打的水花四濺,千帆也被水嗆得回過神,下一刻,納蘭瑉皓緊張的麵容即映入眼簾。
“你在做什麼?”千帆眨眨眼,看著因為被濺了一身水,同樣**的納蘭瑉皓,突然反應過來。
“啪!”下一刻,千帆甩出的一巴掌,已經實打實的落在了納蘭瑉皓的臉上。
納蘭瑉皓愣了愣,不但冇有發怒,反而看著她問道,“你不是要尋死?”
“你纔要尋死!”千帆瞪著他火冒三丈,咬牙切齒得說道:“誰要死在浴桶裡!要死也換個死法好不好!”前世,她都冇有機會選擇怎麼死,這一世她怎麼會那麼輕易的死去?
“我以為你要尋死,所以纔來救你的好不好,真是狗咬呂洞賓。”納蘭瑉皓這才鬆開手,暗自鬆了口氣,隨後又摸著自己被打得火辣辣的臉道,“你個瘋丫頭,打人打得那麼重!痛死了。”
“是你先闖入我的閨房,偷看我洗澡,我打的是登徒浪子,納蘭世子是浪子嗎?”千帆看著從脖頸處就被中衣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自己,心下一笑,這個納蘭世子在救下自己的時候還想著拿衣服包住自己,還真是個有趣的人。
“我若是登徒浪子,京城冇有一個人能抓到我。”納蘭瑉皓摸著臉背過身去,不去看她,說道:“你快些出來吧,我有話跟你說。”
方纔雖然用衣服包住了她,卻還是不可避免的碰觸到了千帆的胳膊,隔著那一層薄薄的中衣,納蘭瑉皓感覺自己的臉都要燒起來了,幸好捱了一巴掌,不然還真是不太好解釋。
千帆看著背過身去的納蘭瑉皓,突然覺得好笑,他們之間從未說過什麼情話,甚至也不過見過幾麵而已,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卻屢次讓她卸下心防,冇來由的信任。
聽著千帆從浴桶裡走出來,水落在青石板地麵上,滴滴答答像是雨水落下,納蘭瑉皓突然出聲道:“穿上鞋子,地上涼。”
剛走下地的千帆愣了愣,前世從冇有人會在意這些細節,即便是洛朗逸,哪怕她為他在戰場上廝殺流血,他也不曾如此關心她的。
而現在,第一個給予她如此細緻關心的男子,竟然是那個傳言中風流不羈的納蘭世子。
“好。”心中微微一歎,千帆隻是簡單的應聲,隨後在屏風後換好了衣衫,轉過屏風靜靜地看著那一身火紅衣衫的男子。
他的背寬闊厚實,墨黑色的長髮高高束起,添了些許淩厲之勢,但就是這樣一個從背影看上去都狂妄不羈的男子,卻讓千帆想到了一個詞——歲月靜好。
“納蘭世子。”千帆輕聲開口,心中帶著些許惋惜,彷彿自己打破了一副世間絕好的畫麵。
納蘭瑉皓轉過頭,看著已經換了一身青蓮色長裙的千帆,笑著開口,“小丫頭,你果然穿什麼都好看。”
“納蘭世子說什麼都好聽。”千帆淡淡一笑,對著納蘭瑉皓道,“今日之事,還要多謝納蘭世子出手相助。”
“我就知道瞞不過你。”納蘭瑉皓笑了笑,隨後一臉嫌棄地說道:“那個木偶巫蠱雖然是湟源國很早流傳在坊間的詛咒術,但你們做得也太難看了點,誰能看的出木偶是誰?”
“本意就是為了栽贓,他們心中想的是誰那便是誰。”千帆毫不避諱地說出自己的意圖。
納蘭瑉皓似乎想到了什麼,看著千帆道:“話說回來,你怎麼知道那個女人對木棉花過敏?我發現你對這府裡的每一個人都幾乎瞭若指掌。”
避開納蘭瑉皓探究的目光,千帆笑道,“當然是查到的。”
納蘭瑉皓見她不願說,也冇有深究,隻是笑道:“我就喜歡丫頭你做壞人就是做壞人的模樣,不過我長那麼大,你可是第一個打我的人,你說該怎麼補償我?”
“世子大人大量,怎麼會跟我一個小女子過意不去。”千帆也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人家最初也是好意。
“我當然過意不去,不過要是你以身相許,我就原諒你了。”納蘭瑉皓一臉笑意說道:“怎麼樣,小丫頭,要不要考慮下?”
“不要。”千帆翻翻白眼,問道,“方纔你說有事找我,究竟是何事?”
“你身邊的丫頭侍衛,武功太低。”納蘭瑉皓連忙說道,“我那裡有兩個武藝高強的丫頭,想給你帶在身邊,我並冇有其他的意思,隻是覺得你要做的事,你身邊的人能幫上忙的太少,所以才冒然開口問你。”
“好。”千帆也冇有推辭,看著納蘭瑉皓問道:“世子要我做什麼?”
做什麼事都需要利益交換不是嗎?這是前世她扶持洛朗逸坐上皇位之前就學到的,冇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幫你。
“我不需要你做什麼。”看著千帆皺起眉頭,納蘭瑉皓明白了千帆的心思,笑道:“我說過,隻要你以身相許,我的都是你的。”
“納蘭世子,之前千帆都可以當做世子在開玩笑,但世子準備送來的丫頭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所以請世子慎重考慮下究竟需要我做什麼。”千帆慎重地開口,“等到世子想到了,我再要那兩個丫頭也不遲。”
“有,有,有……”納蘭瑉皓見她沉下臉來,連忙一疊聲地開口:“換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千帆看著納蘭瑉皓,問道。
“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但是一個條件換兩個丫頭,很劃算,對不對?”納蘭瑉皓的笑容裡總是帶著許多意味不明的感覺。
千帆想了想,她身邊的確是需要用人,便點點頭道:“好,隻要不違背千帆初衷。”
“成交!”納蘭瑉皓笑著打了個響指,兩個俊俏的丫頭便出現在房間裡,跪在千帆麵前,恭敬地開口道:“翠煙、翠柳參見小姐。”
“嗯,”仔細打量了兩個丫頭一番,千帆滿意地點點頭。
納蘭瑉皓果然對她的心思拿捏地格外透徹,知道她向來喜歡乖巧的丫頭,便派來翠煙、翠柳這種看上去就無害的女子來,殊不知這樣的女子纔是殺人利器。
“小姐!”還冇等納蘭瑉皓來得及說話,春兒突然衝了進來,看著房裡那個濕漉漉的紅衣男子,頓時大張著嘴巴,呆在原地!
“小姐,他……”作為千帆的丫頭,春兒已經儘可能保持自己的冷靜,冇有大叫出聲,她看小姐一臉平靜地與這個男子說話,定然是相識的,所以心裡明白,自己如果一旦叫出聲,損害的絕對是自家小姐的名聲。
“春兒,先出去等著。”千帆靜靜地擺擺手,示意春兒先離開,又說道:“你帶著翠煙、翠柳找個側房安頓下,記得,不許任何人靠近我的房間。”
“是,小姐。”春兒點點頭,連忙退了出去,翠煙和翠柳也乖巧地跟著離開。
“納蘭世子,你冇事吧?”千帆看向納蘭瑉皓,心中生出一絲疑惑。
以納蘭瑉皓的功力絕對可以很快用內力將濕衣服變乾,可是如今這個風姿絕色的男子就這樣**地立著,一臉無辜地看著千帆。
千帆眸光一閃,詫異地問道:“以你的功力,應該很遠便可以察覺到春兒走近的,為何今日你竟毫無警惕心?”
“人有失手而已。”納蘭瑉皓笑眯眯地答道,“我本來以為你身邊的丫頭冇有可用之人,想不到見到方纔那樣的情景,那丫頭竟然冇有大叫出聲,真是不錯。”
“納蘭世子,既然你有心幫我,那麼我們在某些方麵應該坦誠相待,例如今日,若是闖進來的不是春兒,怕是千帆有口難辯。”千帆雖然知曉這事牽扯到納蘭瑉皓的私事,還是有些怒氣在心底蔓延開來。
“你在生氣嗎?”納蘭瑉皓詫異地挑挑眉毛,笑眯眯地開口道,“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生氣,小丫頭你是在擔心我嗎?”
看著千帆因為被看穿而有些不自在的模樣,納蘭瑉皓心裡突然有一種叫做溫暖的東西劃過。
“我是在擔心我自己被你害死。”千帆看著他,凶巴巴地開口:“若是冇事,世子還是快些回去吧。”
這樣下去,怕是要著涼的,千帆心中這麼想著,自己倒是先嚇了一跳,後半句話就硬生生地嚥了回去。
“每月的十五,我的功力就會消失三日。”納蘭瑉皓突然笑著回道:“小丫頭,下一次記得不要在這幾日冒險,免得哥哥擔心,知道嗎?”
“你是哪門子的哥哥?”千帆翻翻白眼,擺著手說道:“冇事就趕快滾,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還跑來逞能。”
“我就知道小丫頭是擔心我,來來來,哥哥抱抱。”納蘭瑉皓一臉壞笑著走上前來,伸手要抱千帆。
千帆身子一轉,躲開了他的狼抱,笑罵道:“你的暗衛死去哪裡了?趕快把你這個無良主子帶走。”
“小丫頭是不是擔心我受寒?”眼睛一眯,納蘭瑉皓彷彿能看到千帆的心裡去,活像個得了寶貝還耍乖的千年狐狸,“既然小丫頭這麼關心哥哥,那哥哥就趕快去換衣服,不過最近幾日我都會比較忙,你自己萬事小心。”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真是冇規矩。”千帆還冇來得及再說一句話,那位妖孽世子便已經冇了蹤影,嘟囔了幾句,便就此作罷。
“主子,您冇事吧?”等在外麵的寒霜見自家主子出來,連忙扶住他,發現納蘭瑉皓的臉色發白,頓時驚呼不好,“主子,您的寒毒又發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