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日,佼州葉家九關的物資,兵器,火炮甚至佈防圖全都被收繳,他就料到了定是他做的,收買糧草,私造兵器。
如今,膽敢公然來府殺了他的侍衛,威脅他拿戚八關的輿圖。
荒唐。
太荒唐了。
身為世家子弟,卻行諸侯作風,妄圖帝位。
千百年來,世家便與皇室共治天下,還從未出過這等謀逆之輩,他這舉動,分明是要他們世家與京都朝廷公然作對啊。
“齊公果然是一身正氣,剛正不阿。”
燕北漠居高臨下的斜睨了過來,輕笑。
“可惜啊,這天下不容二主,世家和皇帝共治的局麵也該變一變了。”
齊天作為齊家的家主,自然懂得他什麼意思。
世家安於現狀,而當今陛下寒門出身,手段狠辣,一上位,便收複了朝東一帶,打壓世家。
上頭早就不滿了。
但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世家不摻手皇權鬥爭,不覆君主,不置政事。
而且,燕都四大門閥的家主都還活著,還輪不到他燕北漠來做主,如此公然威脅他們,殺戮屠宰,簡直是瘋了。
“冇有家主的令,恕老夫不能從命。”
聞言,燕北漠微微挑眉,他緩緩放下茶盅,紅的詭異的唇微微勾起。
“聽說齊公有一個極為寵愛的女兒--”
一聽這話,齊天憤怒的猩紅了眼。
“你要做什麼?”
“殺。”
他的聲音輕飄飄的,帶著難掩的惡劣漠然。
齊天憤怒的想要衝了起來,被暗衛死死的壓著。
他還冇說什麼,外頭哭喊聲就斷斷續續傳了進來,夾雜著數不清的腳步聲。
“主君,老爺--”
“父親父親--”
十幾個美婦妙齡女子全都被帶了上來,還有不滿五歲的稚童,看到如此廊外血腥的場麵,紛紛嚇得臉色慘白,有些膽小的,直接暈倒在了地上。
“娘,屍體,好多屍體啊--”
齊天眼神憤怒猙獰,緊握著的拳頭咯吱咯吱的響。
燕北漠平靜的看著被帶進來的齊媛,見她害怕的慘白了臉,眼底的諷笑一閃而過。
齊媛嚇瘋了,她常年深閨,哪裡見過那麼多的死人。
特彆是被帶進來後,看著上頭主座上的男人,恐懼瞬間席捲了全身,不由得跌坐在了地上。
那人的眼神明明看起來很溫和,但她卻感覺像是被蟒蛇纏繞上,玩味的目光下深藏著讓人死寂的冰窟。
“爹,爹--”
她不由得靠近齊天,哆嗦著躲。
齊天眼裡冒著憤怒的火焰,他安撫的拍了拍自己女兒,瞪圓了眼看著不為所動的人。
“你如此喪心病狂,膽大包天,士族絕不容你。”
燕北漠把玩著手裡的小物件,他歪頭,嘴角的笑莫名的瘮人。
“齊公是在指望我那兄長救你?”
齊天一怔,眼神僵硬了幾分。
他沉下了臉,一時說不出話來。
天下世家也分階層,高等世家久居燕都,其他的世家分散在各地州郡。
他們皆以蘭陵燕氏為首,燕氏嫡出的公子比皇子公主還要尊貴。
可如今的燕氏家主甚是寵愛庶長子燕梁玉。
燕梁玉一出生,就被記在了主母的名下,按嫡子培養。
燕北漠多年不回燕都,征戰沙場,燕家主甚是不喜愛這個嫡子,還做主讓他娶了一個亡國公主,燕家大權全都放任燕梁玉掌管。
他們這種不入流的氏族自然是想要尋求庇佑,與燕梁玉便走的近了些。
但燕北漠始終是嫡子,身份地位是燕都整個世家乃至九州各地皇室都比不得的。
各族當然不敢明麵上站隊燕梁玉。
他們齊家與燕梁玉再怎麼交好,也不會堂而皇之的說出來。
“不管怎麼樣,冇有家主的令,下官恕難從命。”
“唔。”燕北漠幽幽一笑,“很好。”
話剛落,白刃閃過,一道刺耳的慘叫聲瞬間響徹了整個大堂。
血紅的眼珠子從眼前飛過,滾落在地麵上。
齊天震驚的瞪大了眼,親眼看著自己的女兒被刺瞎了雙眼,他眼底滿是驚恐,喉嚨幾近被扼住,竟直接發不出聲來了。
齊媛痛瘋了,毫無形象的捂著眼在地上打滾,鮮血順著她的指縫流出,淌落一地。
“啊--痛,好痛,爹,救我救我啊--”
“荒唐,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齊天憤怒直躥心口,噗的吐出一大口血來。
他眼瞅著刀鋒又落下,連忙撲了過去,將慘痛暈死過去的女兒護在懷裡。
夜三收回刀,目光冰冷。
“怎麼,齊公肯說了嗎?”
燕北漠斜睨了過來,臉色溫和的不像個瘋子。
看著他的樣子,齊天心底深處頓生驚懼,他壓下心底的憤怒,死死的咬牙,不說話。
見狀,夜三一腳踹開他,手裡的刀毫不留情的往齊媛的心臟刺去。
齊天悲拗,急聲大喊,“春風渡,十裡香。”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燕北漠緩緩起身。
他看著彷彿一夜之間蒼白了頭的人,神色平靜的冇有絲毫變化,大步往外走。
“主公。”
夜鷹跟了上來,見前頭的人冇有指令,心中瞬間明白。
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他朝後使了個眼神,刺耳的慘叫聲瞬間響起,籠罩了整個府邸。
齊府一夜之間被滅門,傳遍了整個燕都。
燕梁玉聽到訊息的時侯,正在春風閣。
他大驚之後,暴怒,一腳將身上的幾個美婢踹了下去,披上袍子下榻。
“什麼,都死了?!”
跪在地上的侍衛頭緊緊的磕在地上,看也不敢看滾落在地上的幾個美婢。
“說是遭到了仇人的報複,全都被殺了,但我們的人查到,君侯曾去過齊府。”
“燕北漠,又是燕北漠。”
燕梁玉滿眼陰狠,氣到咣噹將桌子上的酒罈甩了出去。
“一回來,就故意報複老子,給老子下馬威,弄死我的人,好,真是好樣的。”
他不就是攛掇父親收了那舊帝十萬兵權,讓他娶了一個亡國公主嗎,竟敢這麼大膽,直接滅了齊府警告他。
心底的憤怒如熊熊烈火吞噬,他氣的無處發泄,怒吼。
“滾,滾出去。”
侍衛早已習慣,默默的退了出去。
裸著身子跪在地上的美婢卻是不敢動彈,身上被燙過的肌膚隱隱在顫抖。
大公子性子怪癖,在房事上更是喜愛折磨人,如今,氣成這樣,她們又避免不了被折辱一番了。
屋內的燈火忽明忽暗,燕梁玉氣到瘋狂,藏匿在黑暗中的半張臉滿是變態的扭曲。
他一把抓起桌子上的器物,拉起地上的美婢,發泄憤怒。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