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門大開,天地無垠,入目滿是白光。
他一身白袍,立於高樓之下,斜長的影子落在殿內,空蕩蕩的。
謖謖風來,他輕輕抬眼,暖光照在他的臉上,卻點不燃那雙如秋水寂寥的眼。
“主公,人都已伏誅。”
偌大的宮殿四周,到處都是屍體,空氣中瀰漫著血腥味。
燕北漠輕聲道,“東西找到了嗎?”
“找到了,陸大人親自去了一趟江東,刺史聽從家主詔令,同意十萬鐵騎全部收編離北,即日啟程。”
“飛鴿傳書朝都刺史,派七萬水騎軍前往月弧關。”
“是。”
天下動亂,流民暴動,燕氏家主去往江東的路上遭遇伏擊,逃到闃都。
可逆賊賊心不死,竟敢派刺客潛入闃都軍機所,謀害其主。
燕氏家主身死闃都的訊息很快流出,傳遍了整個九州。
闃都都督難逃罪責。
京都陛下詔令,革去官職,打入大牢,聽後問審。
燕氏宗親的人大怒,下令徹查此事,驚動了各路人馬。
數三萬的軍隊不出幾日包圍了闃都。
誰料,燕家嫡子燕北漠親自提著仇敵的頭顱站在城牆上,濺了滿城的血。
他手刃殺父仇人的訊息名動滿城。
天下世家以燕家為首,燕北漠更是擁兵自重,燕氏族長一死,燕北漠便是燕家的下一任家主,無人敢質疑他的決定。
他下令軍隊撤出闃都。
“事情還未徹查清楚,如此草草結事,大哥屍骨未寒,九泉之下,豈能安穩?”
燕北漠高站城牆之上,俯瞰黑壓壓的軍隊。
為首的男人一身戎裝,滿目暴戾。
“你父親不明不白死在闃都,這些刺客哪兒來的,背後之人是誰,我們必須徹查清楚。”
“叔父是對我有什麼不滿嗎?”
“你這話什麼意思?”
燕戎雖然出身世家,可常年在軍隊,不喜那些官場上的彎彎繞繞,莽撞慣了,自然聽不懂他話裡的意思。
燕北漠眼神平淡,“事發之後,我立馬趕來闃都,刺客已被伏誅,叔父口口聲聲徹查此事,是對我的決定有異議?”
“---”
燕戎還想再說,卻被身邊的軍師拉住了。
“將軍,先回燕都,宗親的人都還在等著,此時不宜和君侯起衝突。”
“放他孃的狗屁,我大哥都死了,管不了那麼多。”
他說罷,厲聲。
“就這幾個雜碎,能殺得了你父親,暗衛呢,都死了嗎?”
燕北漠道,“闃都這頭流民暴動,有人藉機混入其中,牽連甚廣,這些刺客皆是西域的人。”
“西域?赫連野?!”
燕戎雙目赤紅,提著大刀的手恨不得立馬手刃了赫連野的項上人頭。
“奶奶的,老子要弄死他。”
早就知道這狗東西想要南下征戰,一直受世家牽製,跟北地諸侯交往甚密。
如今,竟敢膽大妄為到殺我燕氏族長,簡直是冇把他們放在眼裡。
一時間,身後跟著的燕氏宗親的人憤慨不已。
“二郎,你父親的屍體在哪裡,我們要親自去看。”
天地間,一片荒蕪,城牆下黑壓壓的軍馬如蝗蟲過境,一眼望不到尾。
燕北漠淡淡的看著眾人,冇什麼溫度的聲音夾雜著內功穿透了大地。
“我會親自抬棺送父親回家。”
三萬的兵馬退出了闃都。
燕北漠不顧天下暴動,明目張膽的抬棺回燕都,黑甲鐵騎親自護棺,各地都督命軍隊開路,一時,名動九州。
天下世家動盪不安,京都朝臣,北地諸侯,其他國家使臣紛紛趕往燕都參喪。
楚長寧聽聞燕家主竟然真的死了,驚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