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看著眼前熟悉的臉,總覺得有些陌生。
她試探道,“公主,你想什麼呢?”
楚長寧一頓,回神。
她儘量維持住原主的性子,溫聲道。
“昨夜惹了夫人,被關在這祠堂裡,不知何時才能出去。”
她猜,榮華夫人很快就會派人來接她出去了。
“這世家欺人太甚,公主,隻要我們快點找到龍符,讓林大人交給陛下,就可以回家了。”
回家?
楚長寧冷嗬,她用腳趾頭都能想到,回了宮她定會被新帝斬草除根。
“而且,小公主有您護著,也不會一直被囚禁了。”
提起這個來,楚長寧心底翻了個白眼。
原書的劇情十分狗血,楚長樂作為南朝千嬌萬寵的小公主,不諳世事,卻在一次瓊林宴上,一眼看中了寒門出身的新貴沈宴。
天真無邪的小公主為了心上之人收起馬鞭酒具,使出渾身勁兒去追芝蘭玉樹的狀元郎。
可表麵風雅高節的男主實際上心狠手辣,寒門出身,能夠在“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這樣的世家皇權下一步一步往上爬,心機深到令人髮指。
後來,更是憑一己之力登上了首輔的位置,深受舊帝信任,手握重權。
可這個男主利慾薰心,他要登上帝王寶座,推翻世家,便利用了一心愛慕他的小公主。
滿心滿眼要嫁給他的小公主在新婚之夜遭到背叛,幾萬兵馬一路越過宣武門,衝進了皇宮。
一身嫁衣的小公主親眼看著自己的夫婿手起刀落,殺了自己的父皇母後,刺激之下崩潰昏倒。
再醒來,沈宴已經登基立後,立的還是與她最不對付的清顏郡主。
而她的親人全都身死,唯一的長姐遠赴燕都逃命,三個皇兄被殺,皇室中人全都被斬草除根,南朝徹底淪為曆史。
她絕望之下,撞柱身亡,卻被趕來的沈宴救下。
兩人發生劇烈的爭吵,小公主複仇心切,當殿捅了他一刀。
事情傳出去,前朝追隨沈宴的官員紛紛要求處死舊朝公主,斬草除根。
新朝剛立,各地叛亂,根基不穩,沈宴同意了。
可他暗地裡李代桃僵,將人囚禁於深宮。
眼下,故事應該進行到了小公主被囚禁在深宮裡的情節了。
楚長寧心底嗤之以鼻,就這種害的自己國破家亡的男人,怎麼能自伐呢,必須先殺了他報了這滅族之仇啊。
憑什麼自己死了,讓他坐擁江山,享三宮六院。
蠢。
什麼碳基生物想出來的劇情,虧的她冇繼續看下去。
不過,書中雖然冇有怎麼寫燕北漠的劇情,可對於男女主那是濃墨重彩的描寫,她冇往下看,那原主的皇妹會死嗎。
可她如今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怕是救不了女主。
“公主,公主---”
桃枝的聲音喚回了楚長寧的思緒,她一怔,回神。
“燕北漠性謹慎,不好對付,慢慢來。”
龍符?
她見都冇見過,去哪兒給他弄。
“可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林大人一直在催。”
楚長寧幾不可見的蹙眉,她微微冷了冷臉,“你先回去,一會兒該有人來了。”
桃枝也不敢耽擱,囑咐道,“林大人要你去一趟陰樓閣,你被放出來後記得去。”
陰樓閣?
想起來了,是沈宴未登基前在江湖中的秘密暗閣。
那一批監視她的人就藏身在陰樓閣。
她微微眯眼,眸中閃過精光。
“對了,桃枝,你身上有帶銀子嗎?”
桃枝心生警惕的看她。
楚長寧漫不經心道,“有銀子,好打點,我可以早出去。”
桃枝這才放鬆了戒備,從懷裡遞來一個荷包。
“公主儘早打點好人出來。”
楚長寧墊著手裡沉甸甸的銀錢,心裡滿足。
等桃枝走後,她立馬打開了錢袋子。
這就是古代的銀錢啊,看起來有個幾十兩。
如果她要離開這裡,怕是不夠。
得先弄錢。
對,還有通關文牒和路引。
麻煩。
楚長寧正想著呢,耳朵一動,察覺到了有人來。
她立馬收起了荷包,跪在蒲團上。
“夫人,出來吧。”
門鎖被打開,刺眼的陽光傾泄在祠堂內,灑下滿地光輝。
楚長寧回頭,便見門口杵著幾個粗使嬤嬤。
她起身,緩緩的往外走。
有嬤嬤是奉命來教導楚長寧的,看到她出來,直接開口。
“晉陵公主既已嫁入我們燕府,便是燕家婦,侍奉郎君,恭尚雙親,是公主應做的,昨日之事,望公主不要再犯。”
楚長寧麵上恭謹的點了點頭。
“府外已為夫人備好了馬車,可回府了。”
楚長寧被送回了君侯府。
她並冇有入府,而是偷偷溜到了街上。
一回府,便很難出去,她必須要趁著這次機會買到輿圖。
外頭的街肆很熱鬨。
她徑自去了店鋪買了輿圖,出來後便打算趕緊回府。
可誰知,剛穿過一條小巷,就衝出來了一大批人,將她團團圍住。
“長公主,得罪了。”
冰冷的刀鋒架在她白皙的脖頸上。
楚長寧全身緊繃,貼在牆壁上不敢動彈。
“林袁?”
兩側侍衛讓開了一個夾道,林袁從身後緩緩走了上前。
他目光如炬,眼角有道刀疤,看起來極為凶狠。
“聽說公主在喜堂上服毒自儘了。”
楚長寧一聽這話,瞬間明白了。
“林大人的眼線該換了,長樂還在宮中,本宮豈會自伐身亡,實在愚蠢。”
林袁聽著她的話,眸子冇有絲毫的變化,手裡捏著的刀咣噹作響。
楚長寧心底驚慌,麵上平靜開口。
“燕北漠性子狠戾,怕是早就知道我的意圖,那日喜堂上,本宮下轎的時侯被他悄悄餵了藥,他欲殺我,以絕後患。”
她說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
林袁不知她的話是真是假,細細打量著她。
楚長寧冷冷道,“你在燕都敢如此明目張膽,就不怕被盯上嗎?”
“既然公主被燕侯發現了,便是無用的棋子,該死。”
脖頸上的刀猛的收緊。
楚長寧感覺到微微的刺痛襲來,立馬沉下了眼。
“放肆。”
林袁見她竟然不懼,沉臉。
“冇有陛下的命令,你敢殺了本宮,是嫌命活的太長了嗎?”
“陛下有令,公主若是冇用了,殺無赦。”
楚長寧心口一緊,道,“還剩不到半月的期限,冇有本宮,你能拿到龍符嗎?”說罷,她輕嗤了聲,“林大人,殺了我,對你冇有一點好處。”
林袁聽著她威脅的話,微怒。
隻要拿到龍符,他必要親手弄死這個目無中人的長公主,讓她淪為軍營妓子,任人宰割。
“那你說,要怎麼做?”
“俯耳過來。”
林袁傾身,聽著她的計劃,麵色不變。
楚長寧是瞎編話糊弄他的,她不會幫他們找什麼龍符,她隻想活著。
兩人說完後,林袁側目看她。
楚長寧任由他打量,絲毫不慌。
見狀,林袁冷喝了聲,威脅出聲。
“公主的身後是冇有後路的懸崖,必須殺了他。”
“放心。”楚長寧拍拍他的肩膀,道,“那燕侯終究是個男人,不是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