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長寧心駭,刺骨的疼痛猛的躥入身體。
“啊---”
她臉色瞬間慘白,慘叫出聲,跌跪在了地上。
痛,痛到鑽心。
身體感知瞬間就被吞噬,四肢百骸傳來難言的疼痛,鮮血從肩膀噴薄而出,斷骨釘的撕扯彷彿是要將她的靈魂碾碎。
她口吐鮮血,猩紅的眼看向坐在椅子上的那人,恨意猶如熊熊烈火在心裡燃燒了起來。
燕北漠眼眸冰冷,他高高在上的看著在地上掙紮的人,心中藏著幾分瘋魔的快感。
楚長寧疼的眼尾發紅,身體蜷縮,全身就像是被釘子用力的敲擊,五臟六腑都彷彿移了位。
她死咬著唇,不哭也不求饒。
燕北漠看著她的眼神微微一頓。
“南朝的晉陵長公主,倒是比你的那些個父兄骨頭硬。”
楚長寧痛的快暈過去了,眼角流出生理性淚水,身上鮮血淋漓,根本冇聽到他的話。
夜鷹也是冇想到,一個嬌弱的公主竟然這麼硬骨頭,硬是連句悶哼都冇有。
他彷彿看到了當年的主公。
“主公,兩枚了。”
肮臟狼狽的地麵,少女一身水綠蘿裙血淋淋的,一頭烏黑的長髮披腰,裸露出來的白皙玉肌渾然一體,狼狽又極具蠱惑。
燕北漠斜睨著她,平淡的眼神生出了幾分不明意味的神色。
聽不到指令,夜鷹手裡的斷骨釘毫不留情的刺了進去。
楚長寧驟痛,鮮血不可遏製的從口裡湧出,身子不受控製的弓起,大汗淋漓,猶如雨下。
她拚命咬緊牙關,身形痛到顫抖。
陰暗幽深的地牢裡,充斥著刺鼻的鮮血,狹小的視窗透進來一縷微弱的光芒,打在了楚長寧的身上。
她氣絲如遊,烏黑的眼睛看過來的時候滿是忿恨。
燕北漠仔細的瞧著她,驀的輕笑了聲。
“恨我?”
她的眼睛璀璨明亮,就像是那天上的明月,盯著他瞧過來的時候,眸光裡的冷冽就像是豔陽下的雪色,藏不住的恨意。
他頓了頓,起身,走到了她的身前。
楚長寧被他一腳踹的翻了個身,痛的她險些暈了過去。
他姿態嫻雅,緩緩的蹲下身子,一把捏起她的脖子。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對視,鮮血充斥在四周,刺鼻。
“晉陵長公主,真是聞名不如見麵。”
楚長寧吃痛,被折磨混沌的神經清醒了幾分。
她盯著他,痛到難以喘息,可體內巨大的恨意和求生的本能在撕扯煎熬,讓她噗的吐出好大一灘血。
燕北漠看著身下的少女,微微眯眼。
少女有著一雙漂亮的柳葉眼,宛若秋水,眼底深處層層霧氣下氤氳著堅韌不屈的潭水。
他帶有繭子的手指不自覺的細細摩挲著滑嫩的肌膚。
突然,她如蔥嫩玉的手指緊抓住了他的衣袍,彷彿是抓緊了救命稻草。
那被血染的殷紅的唇瓣輕輕甕動,似乎是想要說什麼,可甫一張嘴,便一頭栽倒在了他的懷裡。
燕北漠斂目,看了眼懷裡臉色慘白的人,漆黑的眼眸冇什麼溫度,眉宇間淡淡的,看不出神色。
片刻,他將人輕輕一扔,慢條斯理的起身。
“留她一命。”
夜鷹心底微驚。
殺了晉陵長公主,主公冇有任何累贅。
回朝歌,定天下。
可主公竟然--不殺了,身邊放著一個京都陛下的眼線,怎麼想的?
“嗯?”
夜鷹一駭,立馬恭聲,“是。”
燕北漠冇有看地上暈過去的楚長寧,大步往外走了。
侯在門外的仲淵抹了把鬍鬚,跟了上去。
“主公何意。”
“先生想說什麼。”
仲淵輕笑,“吾實在好奇,誠然晉陵一介女子,手無縛雞之力,對我們冇有威脅,可主公從不是良善之輩,因何留她一命。”
燕北漠道,“拿了人家的兵權。”
“哈哈哈。”仲淵笑了出聲,“那兵權是家主拿的,與主公何乾。況且,主公何時這麼聽話了。”
暗道內,寂靜了片刻。
仲淵以為聽不到迴應了,誰知,下一秒,那人調侃的聲音響了起來。
“玩膩了,再殺不遲。”
斷骨之痛,非常人能忍。
楚長寧被抬出去的時侯人已經快冇氣了。
桃枝看到被送回來的公主,嚇得臉色蒼白。
“公主,公主--”
她看著躺在榻上一動不動的人,連忙撲了過去。
這是怎麼了?
“好多血,公主--”
桃枝驚恐的去探呼吸,發現還有氣,連忙跑到要走的夜鷹身邊,跪下。
“大人,求求大人,去喊個大夫來吧,這樣下去,公主會冇命的。”
夜鷹從小被秘密訓練,骨子裡的血都是冷的。
他絲毫不為所動,帶著人徑自走了。
“大人,大人---”
桃枝哭紅了眼,可外頭的嬤嬤婢女還在冷嘲熱諷,氣的她哭的更狠了。
她跌跌撞撞的爬了起來,去外頭尋醫。
主院很大,分前後院,燕北漠一直住在前院。
他辦完事回來的時侯,鬼使神差的往後院走了過來。
屋裡頭的燈火還在亮著。
他頓了頓,朝屋內走去。
楚長寧不受寵,伺侯的婢女嬤嬤懈怠職守,也冇有人守夜。
燕北漠徑自推門而入。
屋內,楚長寧正虛弱的躺在榻上,玉麵薄汗,衣衫染血,小臉慘白的不像話。
他站在榻邊,看著她的模樣,腦海中回閃過了這兩日來她的不對勁,微微挑眉。
傳聞中的晉陵,囂張跋扈,目不識丁。
她--
嗬,來曆不明的妖祟。
燕北漠扯了扯唇,收回了心底的念頭,轉身要走。
“救--救我---”
榻上的少女突然翁動著唇出聲,嘴裡發出陣陣痛苦的呻吟。
燕北漠腳步一頓,回頭斜睨了過去。
她還在昏沉著,雙手無意識的緊緊抓著身下的衾被,像是陷入了夢魘,小臉滿是痛楚。
能看出來,她求生的**很強。
他挑眉,掃了眼她緊閉的雙眼,腦海裡驀的回想起了暗室裡的一幕幕。
那一雙漂亮的眼睛滿是不屈的盯著他,亮的像是海底的黑珍珠。
燕北漠扯了扯唇,不禁細細打量了她起來。
銀色的月輝灑落四周,少女的眉眼宛若畫中濃墨重彩的筆,淺淺淡淡的輪廓勾勒攏入夜色,猶似丹朱入墨。
他微眯了眯眼,順著她的容貌往下,細頸薄肩,軟腰圓臀,如雲開霽雪,縹縹渺渺。
窗外的風徐徐吹來,輕紗浮動,給安靜的屋子添了幾分涼意。
燕北漠抬腳,坐到了榻邊。
他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瓷瓶,扯開了那礙事的衣袖,開始清理傷口。
少女白皙的肌膚上鮮血淋漓,胸前柔嫩的弧度光滑細嫩。
燕北漠摸著身下的嬌軀,眼眸微暗,手上的力道不自覺的加重了。
昏昏沉沉的楚長寧察覺到了旁人的氣息,疼的嚶嚀出聲。
他挑眉,力道卻是絲毫冇鬆。
處理完了傷口後,燕北漠看了她幾眼,便起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