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容澉回到府裡,底下人趕緊替他穿戴起來,頭戴著嵌寶紫金冠,穿一件紫金大紅暗福紋的喜服,上邊繡著四爪金龍,那龍活靈活現,點上眼睛就能飛似的,腰上束著青白玉帶,片片透剔發著幽光,又有五彩絲攢花結長穗的宮絛垂在腰間,拴著羊脂白玉佩,腳上蹬著青緞小鹿皮的朝靴。
他本來生得俊美,這一打扮更是俊俏,比美名遠播的晉王似乎更勝一籌。其實他和晉王長得很像,隻是晉王白皙斯文,而他常年在戰場上奔波,日曬雨淋,養了一身小麥膚色,倒更襯得他身姿矯健,英氣逼人。
穿戴完畢,貼身大丫頭綺紅和綠荷同他道了喜,墨容澉發了賞,到前頭迎新娘子進門。
隻是……看著喜娘從花轎裡牽出來的小人兒,墨容澉有些發愣,這身板也忒小了點吧!確定是新娘子,不是陪嫁丫頭?
那身鳳冠霞帔穿在她身上就跟掛在一棵矮不隆冬的小樹枝上一樣,空蕩蕩的。
墨容澉有些懷疑,問喜娘,“人冇接錯?”
“回王爺,冇有錯,正是白相府中的五小姐。”喜娘牙齒打著顫,愣是一個字冇說錯,在煞神楚王麵前,可是半點錯都不能犯的呀。
墨容澉對白家五小姐並冇有什麼興趣,既然喜娘說是,那就是吧,想來白如廩也不敢跟他玩花樣。
拜了堂,前廳擺酒席,墨容澉今天是新郎官,自然走不脫。新娘子被喜娘丫頭們領到後院,安置在洞房裡麵。
終於安靜下來了,白千帆從喜帕下麵偷瞄,確定屋裡冇有人,抓著帕邊往上一掀,好歹把臉露出來,四處看了看。
大紅的喜床,鴛鴦被麵,並蒂蓮花的單子,窗棱上貼著雙頭喜字,喜燭燃在高台上,另有四盞蓮花燈懸掛在四角,照得屋裡通明透亮。
白千帆小心翼翼把喜帕摘了扔在床上,又細細摸索著解開鳳冠的花扣,不小心扯到頭髮,疼得齜牙咧嘴,胳膊高舉著,冇一會就酸了,隻得歇一會再來,如此三次,方纔解下了沉重的鳳冠。
她已經三個時辰滴水不沾了,更彆說進食,若不是喜娘一直攙著,拜堂的時候差點一頭栽下去冇起來。
桌上擺著點心,床上也灑了好些棗子桂圓花生,她抓了兩把塞進衣兜裡,以備不時之需,她一直是個未雨綢繆的人,不喜歡打冇準備的仗。
就著桌上的茶水吃了兩碟點心,因為趕時間,吃得有點急,撐住了,不停的打嗝。她又灌了半壺茶水,方纔覺得好些。隻是肚子發脹,得快些離開了。猶豫了一會,把剩下兩碟點心也倒進了兜裡,在視窗探了探,見四下無人,趕緊腳底抹油開溜。
她冇想到楚王府這麼自由,竟冇人守著,枉她做足了準備,藏的那些武器都冇有派上用場。
這些天人人都跟她道喜,說她命好,嫁進了楚王府,從今往後榮華富貴享之不儘,她腦子冇幾個姐姐靈光,但也不是傻子,真那麼好,前麵還有三個姐姐呢,這等好事怎麼冇落到她們身上,反讓她這個不受人待見的庶女得了。
世人皆知楚王爺是煞神,躲還來不及,敢嫁進來,不嫌命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