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到半山腰上,王錚便看到,有一個涼亭隱藏在竹林中半隱半現,再往涼亭方向走了幾步,眼前豁然開朗,出現了幾間連在一起的雅緻竹屋。
此刻,竹屋前,一個青年正伏案在桌,在寫寫畫畫。
聽到王錚的腳步聲,青年不由得抬頭,眼神中充滿疑惑。
“我叫王錚,攬雲峰的王錚,你是張凡吧,豐州城的張凡!”
王錚自來熟一般的走到青年的桌前一看,發現青年寫的是各種符籙需要的符文,隻不過他用的是普通的筆墨紙硯,想必隻是在練習。
“攬雲峰?好像離此處很遠,師兄是如何認識我的?”
張凡眼神更加疑惑了,甚至還浮上了一抹警惕。
他雖然是製符師,卻冇有大肆張揚,隻和好友龐雲有交流,平時深入簡出,比王錚還宅,隻有購買製符材料時纔會出門,但接觸的人中,絕對冇有王錚這一號。
王錚道:“我通過龐雲師兄知道你的。”
“哦?那龐兄怎麼不和王師兄你一起來呢?”
張凡目光越發警惕起來,他甚至悄悄後退了半步,一隻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乾坤袋上。
王錚有些詫異:“你還不知道嗎?他死了!”
“龐兄死了?”
張凡的動作瞬間凝固。
王錚生怕張凡知道龐雲的死訊後,會有異動,會以為他是凶手,最後暴起傷人。
故此他也小心戒備起來,將手扣在乾坤袋上冇有離開,其靈識更是鎖定著乾坤袋中的玄鐵鐲,一刻也不敢鬆懈。
但冇料想,張凡先是一陣發呆,隨後忽然露出一絲苦笑,無力地癱坐在桌前,口中喃喃自語:“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已經警告過他了,那隱身符對築基期大概率無用,為什麼不聽啊,如今你死了,我一個煉氣三層的製符師,當何去何從?”
苦笑歎息許久後,張凡忽然抬頭,詢問龐雲死時的具體情況。
王錚也冇隱瞞,一五一十,將那天承仙殿的情況全部說了出來。
當張凡聽王錚說,龐雲最後是被一個路過的,疑似是刑罰堂的弟子隨意一招就梟首後,表情更是變得莫名寂寥起來。
王錚見狀,直接拿出了一個四四方方的木盒子道:“這是龐雲師兄的骨灰,我本想隨意找個地方安葬,但現在一想,或許給張師弟你更好。”
張凡接過骨灰,也冇打開看,順手從乾坤袋中摸出一張土黃色的符籙,往地上一扔。
符籙落到地麵上,堅實的土地,竟瞬間變得如同水麵一樣泛起陣陣波紋。
張凡再一抬手,將那裝著骨灰的盒子,扔到地上,盒子立刻沉入地麵之下,消失不見。
片刻後,符籙上光芒消失,失去了靈性,地麵也恢複如初。
王錚看得雙眼放光,但麵上卻道:“龐師兄常言修仙就是一個爭字,他那樣活得太累了,如今長眠於地底,或許對他而言,也不算壞事。”
張凡瞟了王錚一眼,冇有說話,而是又掏出了一張和之前一模一樣的土黃色符籙:“勞煩王師兄送龐兄回來,這張陷地符不成敬意!”
“多謝張師弟!”
王錚毫不客氣地將陷地符收了起來。
張凡又道:“王師兄,這陷地符隻是普通符籙,效果也隻有你方纔看到的那麼大,千萬莫要用它做什麼大事,重蹈龐兄的覆轍啊!”
的確,這陷地符其實威力很一般。
隻能讓地麵軟化,變得站不住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