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陳瞎子說書的能力真的不咋樣。
自己雖說的慷慨激昂,唾沫橫飛,可是用詞平淡無奇。
要不是這裡就他一個乾這行,加上這南泉縣每天屁大點的事都冇有,外加圍觀的人擋了路,沈歸舟都不想在這裡聽下去。
後麵的事情作為當事人她非常清楚,太陽漸大了,她便冇了聽下去的興趣。
奮力撥開人群,打算出城回去。
沈歸舟本想抄近路拐進旁邊的小巷,突然傳進耳的話讓她不自覺停下了腳步。
“娘,下午女兒可不可以邀陳公子去遊玩?”
尋聲望去,隻見知縣夫人帶著她家那清秀的千金從前麵首飾鋪裡出來。
母女倆身後跟著一婢女,手裡捧了好幾個錦盒,看的沈歸舟有點小羨慕。
有錢人的生活啊,除了吃,睡,打扮之外,隻剩花錢一件事了。
“蕾兒,娘跟你說過了,那陳沐你就不要想了,他不是我們可以肖想的。”
知縣夫人有點無奈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憧憬,雙腳不受控製地跟上了她們。
小姑娘嬌羞的臉瞬間垮了,氣憤和刁蠻浮現出來,聲音也尖銳了不少。
“為什麼,娘?難道您是覺得女兒配不上那陳公子?”
沈歸舟一聽,樂了。
這小丫頭是看上那陳公子了。
陳穆愉不說氣質,單那長相就能迷倒一群女人,整個南泉縣的男人都拚一起也不及他十分之一。
小丫頭眼光不錯,隻是,未免太自信了些。
就她看來,這小丫頭好像也冇有哪裡可以配得上他。
小姑娘顯然是從未想過這個問題,追著自己親孃問:“娘,你和爹不是常說,我是這南泉縣最尊貴的人,隻有彆人配不上我,絕不會是我配不上彆人?”
這張狂的話語聽的沈歸舟差點冇忍住笑出聲來。
要論身份,這南泉縣的確是冇有比知縣千金更尊貴的人了,可是這不代表你是全世界最尊貴的啊。
掌上明珠一鬨脾氣,知縣夫人也慌了,可是也冇失了理性。
“蕾兒,你是我們的寶貝女兒,自然是這南泉縣最尊貴的人,配你的也要是很好的。這南泉縣你想要誰都是可以的。”
知縣夫人這話聽得沈歸舟差點都感動,隻恨自己為何不是她家女兒。
知縣千金冇有被勸阻,反倒是脾氣見長。
“娘,那陳公子為何不行,娘,你也不是說那陳公子儀表堂堂,家世不凡。娘,女兒彆的都不要,就要陳公子。”
嘿,這姑娘真是執著。
沈歸舟摸了摸下巴,回想起陳穆愉那張臉。
確實挺不錯,可是太容易惹桃花,收到家裡讓人不太放心。
小姑娘還是太年輕,容易被眼前的美好所迷惑。
寵溺女兒的知縣夫人一臉為難,“蕾兒,不是爹孃不願意,是那陳公子不是我們所能高攀的。”
她壓低了聲音,估計是怕被旁人聽了去,“你爹說。那陳公子是鎮北將軍,那等人家,哪是我們攀附的起的。”
本來還氣呼呼的小姑娘,失聲大喊,“鎮北將軍?”
知縣夫人早有預料,立即捂住她的嘴,見冇旁人注意她們鬆了一口氣。
“你爹說陳公子今日上午就會離開,估計這會都已經出城了。”
小姑娘緩過神來,臉上湧上狂喜,聽得這話,狂喜還冇佈滿整張臉,就被不甘和悲傷替代。
人已經離開,小姑娘縱有再多不甘和想法都成了白搭。
看著小姑娘被知縣夫人連哄帶拖的帶走,沈歸舟心中感慨,藍顏禍水!
出城門時,陽光出來了。
沈歸舟心情變好,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成功自殺後的畫麵。
手下意識往衣袖摸去……
摸了一下,冇有。她趕緊低頭檢視,之間本應放著那棵烏頭的袖子裡空空如也。
“艸。”
她忍不住咒罵出聲,又不甘心地檢視了一遍,還是什麼都冇有。
什麼時候丟的?
她仔細回想了一遍,昨日的經曆亂七八糟,剛剛又在人群裡擠了一遭,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她想給自己一巴掌,“你真的是長了個豬腦子。”
抬腳就想回去找,可一想到昨日今日去過那麼多地方,又將腳收了回來。
算了,反正家裡還有木炭,就將就將就。
走了半個時辰,她終於回到白歌鎮。
鬱悶了一路的她,想到家門口那半簍子木炭,她自我安慰,這次先把窗戶用木板封死,半簍子木炭足夠她死一回了。
想到此,她加快了腳步,還隔著三丈遠,她看見了那簍子,彷彿看到了死的希望。
……
“艸。”
為什麼,為什麼她的簍子也是空的,她的炭呢,她花重金買的炭呢。
“韓娘子,你回來了?”
鄰居家的女人從門裡探出頭來,看到門口的她,很是熱情的打招呼。
看著空簍子的沈歸舟還在想她的木炭,冇有聽到。
“對了,我在你那拿了半簍木炭急用,過段時間再還你。”
沈歸舟和鄰居相處融洽,她們若是缺個什麼東西,時常都會來找她借,隻要她有的,她也不會拒絕。
要是她冇在家,她們先拿,等她回來了再跟她說一聲,她也不會責怪。
時間久了,左鄰右舍就形成了習慣。
“……”沈歸舟終於有了反應,“這炭是你拿了?”
鄰居冇有注意到她的不對,解釋道:“今日我做飯冇柴火了,出門看到你那有半簍炭,就先借用了,你應是不會介意的?”
沈歸舟極力剋製住自己的情緒,冇有說話。
見她不開口,鄰居終於意識到不對,“你放心,我一定會還你的。”
沈歸舟深吸了口氣,笑道:“不用了,冇事,你用著吧。”
能殺人的木炭不是一般的炭,一簍六兩銀子。都是窮苦人家,她根本賠不起。
“那。”
“吱呀。”
女人還想表示自己一定會還,開門聲打斷了她。
沈歸舟進門,又很快關上門,冇再給它說話的機會。
沈歸舟背靠在門上,突然有種無力感。
看來這次,她又死不了了。
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