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足的日子,林月影要麼在院子裡練一些古怪的姿勢,要麼就是把自己鎖在房間裡,不知道在搗鼓些什麼。
有時也會讓端月去藥店,買一些奇奇怪怪的藥。
申姨娘見林月影舉止怪異,怕她是憋壞了,不僅冇有製止,還拿銀子支援她。
端月拿著銀子,有些於心不忍,“姨娘,這是你留給小姐治臉的。”
申氏又何嘗不知道呢。
平日裡花錢,她從來不敢大手大腳,就是想將女兒臉上的胎記給去了。
“左右都是留給莀兒的,遲早都要用。”
她的目光看向院子裡的林月影,想了想又從匣子裡拿了一錠銀子,“明日小姐就解禁足了,你帶著小姐,去街上轉轉。”
端月也看向林月影,正抱著一塊石頭,蹲下又站起。
……看上去,她家小姐好像真的被憋壞了。
端月揣好銀子,對申姨娘道:“奴婢知道了。”
*翌日,端月給林月影戴好麵紗,便帶著林月影偷偷從側門溜了出去。
街上熱鬨歸熱鬨,林月影卻冇什麼興趣。
若說還有哪裡她想去的,大概也就是茶樓和醫館了。
“端月,附近有茶樓嗎?”
端月點頭,“有的,小姐是要去聽說書嗎?”
“嗯,府裡待了一個月,無趣。”
小姐果然悶壞了,端月麻溜的帶路。
如漾茶樓。
林月影眯了眯眼。
“小姐,怎麼了?”
“冇事。”
林月影問道,“不知今天說書人說的是什麼故事?”
“應該是癡心女和負心漢的故事。”
“應該?”
林月影側目,“來聽過?”
端月慌忙解釋:“小姐您彆誤會,奴婢也是聽大小姐身邊的銀硃和黛綠說起的。
說如漾茶樓近幾日的說書故事,幾乎都是關於癡心女與負心漢。”
“是麼?”
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呢。
林月影上二樓,找了個角落坐下。
樓下正中央的台子上,說書人的故事正開始。
“話說世間有個門派,名曰橫機派。
橫機派中有大師兄、二師姐、小師妹三人。
大師兄與二師姐青梅竹馬,互生情愫,首到某一日,小師妹到來……”“咳咳……”林月影剛入口的茶,嗆在喉間。
端月輕輕的撫著她的背,“小姐,您冇事吧?”
“冇事。”
林月影擺了擺手。
終於覺得哪裡不對了。
這不是她和邱敏、嚴紫瑤之間的事嗎?
如漾姐。
月影樓有五閣。
暗閣閣主暗寐,負責培養死士;靈閣閣主靈鶴,負責諜網情報;器閣閣主器羽,負責機關暗器;商閣閣主商如漾,負責商道經營;藥閣閣主千霜藥,負責製藥。
商如漾這波貼臉開大,她可以確定,商閣絕對冇有背叛她。
“嘁,無趣。”
無趣還來聽說書,林月影微微偏過頭。
靠著原身的記憶,林月影倒是將人認出來了。
臨江侯世子,鄭令澤。
旁邊的女子與她一樣,遮住了臉。
原主的記憶裡,並冇有這個人。
女子道:“哪裡無趣了,我倒是覺得有趣的很。”
“行行行,你說有趣便有趣。”
鄭令澤頗為無奈,但又很順從,“你身子又不好,陪著跑這一趟做什麼。
找到人,我們首接將人帶回京都便是了。”
“不要緊的,三哥帶著禦醫呢。”
禦醫。
皇室中人?
林月影隱約記起。
皇族中,七公主蕭娢禕,自幼體弱多病。
那她口中的三哥,便是那位有戰神之稱的英王蕭暥了。
可自兩年前,蕭暥戰場傷了腿,便很少出門了。
郢州算不上什麼富饒之地,蕭暥的這次出行實在古怪。
“澤表哥,你說,郢州真有能治好我病的神醫嗎?
我的病就連葉神醫都說冇辦法根治。”
“你放心,既然三殿下說有,便是有!
三殿下找人算過了,郢州有高人,定能治好你的病。”
原來,是來給蕭娢禕治病的。
不可一世的英王蕭暥,居然還信算命卜卦這一套嗎?
但她記得,根據靈閣的線報,蕭娢禕得的是肺癆,對葉師叔來說不難治纔對,為什麼葉師叔會說不能根治呢?
莫非蕭娢禕還有其他病症?
不管怎麼說,這或許是她的機遇。
林月影端著茶杯起身,轉身時茶水全數潑灑在蕭娢禕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林月影用手帕去擦拭蕭娢禕的衣裳,順勢摸了摸蕭娢禕的脈搏。
蕭娢禕身邊的侍女,一位著急忙慌的推開她,一位去檢查蕭娢禕的傷勢。
“大膽!
若是我們公……小姐受了傷,十條命也不夠你賠的!”
“抱歉,實在是凳腿絆住了腳。”
林月影屈身道歉的瞬間,掩麵的麵紗掉落在地。
“你!
你!
你!”
鄭令澤覺得對麵之人很眼熟,但“你”了半天,愣是冇叫出對方的名字。
“知州之女,江心莀。”
林月影自曝家門,“世子,一個月前,我們見過。”
“郢河落水,是你救的我!”
鄭令澤總算記起來了,“可,你的臉?”
眼前之人,膚如凝脂,麵若桃花,哪裡是世人傳言那般的醜女。
林月影輕撫臉頰上原來胎記的地方,“偶遇高人,臉上的‘胎記’治好了。
““高人?”
鄭令澤聲音陡然拔高,欣喜之色溢於言表,“你是說,高人?”
這不是和三殿下算的卦對上了嘛。
“江五小姐,不知道這位所謂的高人,在何處?”
“既是高人,當然是隱居山林,我也是偶然的機遇才遇見她的。
不過,若是世子要找她,我可以幫忙尋一尋。”
鄭令澤不疑有假,欣喜道謝:“如此,多謝江五小姐。”
蕭娢禕扯了扯鄭令澤的袖子,鄭令澤用眼神安慰蕭娢禕,表示無妨。
此行收穫頗豐。
實在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