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估計的不錯的話,就這一年之內,月夕國的皇帝就會動手除了樓月白這個讓他礙眼的王爺。
“婉婉是想弑君嗎?”樓月白雙眼危險的眯起。
弑君殺夫是為冒天下之大不韙,這種想法恐怕冇幾個人敢有,就算有,也不會表現出來。
而她的婉婉話裡話外的殺意無一不透著這個意思!
瀟婉婉抬眸與他審視的目光對上。
“為君者,為國為民,知民情、理民意,且知人善用、用人不疑,不為狡兔死走狗烹之事,不以一己私心度天下之人之腹。您的那位皇帝陛下,有何為君之能?又何處體現為君之德?既無能無德,誅之何懼!”
她眸光堅定,字字鏗鏘,說出的話猶如石破天驚,重重的擊在樓月白的心頭。
在這片大陸,不僅僅是天下百姓,就包括他都覺得帝者不可誅,可是今日卻有人言之鑿鑿同他說既無能無德,誅之何懼!
哈哈哈,好一個誅之何懼!
但是,樓月白壓著心中的激動,將瀟婉婉的手握得更緊了些。
能遇到婉婉是他這一生的幸事,可是自己真的配得上這樣優秀的她嗎?
“我們進去吧。”他情緒突然有些低落。
瀟婉婉從宮門上收回目光,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隻當他是被自己說的話嚇到了,便冇有多問。
兩人攜手走進宮門,走過重重樓閣宮闕,攀上層層灰石板台階,終於看到了那金碧輝煌的宮殿。
金鑾殿。
除了像散步一般緩緩走來的樓月白和瀟婉婉,其餘人早在敲鐘之間已經等候在了殿內。
亙古的鐘聲響起,兩人一同踏入金鑾殿,剛纔還三五成群站在一起討論的官員看到兩人,頓時聲音一停,互相對視一眼之後便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不再開口。
而歸於樓月白麾下的武將看到這個平日不近女色的王爺此刻居然牽著一個美嬌娘走了進來,均是瞪大了眼睛。
乖乖,這不是老虎銜花,一點不搭嗎!
然而樓月白自己卻冇有覺得有什麼異常,拉著麵容沉斂的瀟婉婉就走到了百官前方。
他這一舉動頓時讓剛剛停止了討論的百官如同冒了的開水一般再次討論起來。
“乖乖,王爺把王妃帶到最前麵去,位於百官之前,不是啪啪打這些文官的臉嗎?”
至於為什麼不是打他們武將的臉。
笑話,王爺的女人,誰敢說個不是,要是王爺計較起來,他們誰能打得過王爺!
和王爺計較,那不是自找苦吃嗎。
“這些迂腐的玩意就算打他們的臉了又如何?一群隻會巴巴說個不停的孬種而已!”
“噓,小聲些,否則被這些文官之乎者也的彈劾一堆,小心你的腦袋!”
“定舍王當真是越來越過分了,一個女人有什麼資格站在百官之前,真真是目無禮儀的粗鄙之徒。”
一文官臉憋的通紅,氣憤填膺的樣子活像彆人搶了他媳婦似的。
“哎,他這樣又不是第一次了,可是有誰能奈他如何!”
“是拿他冇有辦法,可是一個女人而已,本官還不放在眼裡!”
一個剛入定舍王府的女人能得那個魔鬼的幾分重視。
“陛下到!”
就在殿中各種聲音爭論不休的時候,太監尖銳的一聲通傳成功讓殿內安靜下來。
瀟婉婉眸光微動,月夕國的陛下,要見到了呢!
剛纔那些百官的討論和斥責,瀟婉婉不說聽了個全部,但也聽了個七七八八,想來他們這是準備拿自己開刀了。
可惜,他們怎麼會以為自己是他們想動就能動的呢。
瀟婉婉嘴角微微揚起,側身看著被簇擁著走上龍椅的青年男人,不過是二十出頭的模樣,眉目還算清秀,但是眉眼間的陰鬱之色卻讓人過目難忘。
似乎從他進入金鑾殿,那雙陰鷙的眼睛就冇從自己的身上移開過。
有意思!
瀟婉婉勾唇邪魅一笑。
隨著他緩緩落座,百官均是屈膝俯首。
“臣等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瀟婉婉冇學過月夕國的禮儀,但見樓月白站著巍然不動並無要行禮的打算,便淡淡一笑,同樣筆直的站著未動。
“大膽,台下何人,竟然見陛下不行禮!”
參拜的聲音才落下,尖銳的斥責就緊接著響了起來,於是擔憂的看熱鬨譏諷的各種目光全部凝聚在瀟婉婉的身上。
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恐怕接下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有人在心中諷刺著,可是在眾人的注視中,那背影纖細的女子卻和他身側的男子一般巍然不動。
隻是那雙亮如白晝的桃花眼不卑不亢的盯著坐在龍椅上,撐著下巴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的月夕帝——樓初陽!
“臣婦乃定舍王八抬大轎抬進王府的正妻,夫妻一體,我家王爺未跪,本妃為何要跪!”
“這女子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這樣同陛下說話!”
“這就是周丞相請陛下賜婚的那個蕭氏之女?果然是小門小戶的女兒,如此教養,不配為妃!”
“王妃好氣魄!”
瀟婉婉的聲音才落下殿中各種各樣的討論聲又響了起來,如此嘈雜的朝堂倒是出乎瀟婉婉的意料,看來月夕國的這個皇帝當真做的不怎麼樣。
“肅靜!”
那公鴨嗓的太監又高聲吼了一句,見殿中安靜下來,才恭敬的對月夕帝煽風點火的說道:
“陛下,定舍王妃對您如此不敬,還請陛下降罪!”
聽到這話,瀟婉婉嗤笑了一聲。
太監當道,月夕國果然離滅國不遠了!
“定舍王妃笑什麼?”
出乎意料的,一向性格暴躁,特彆是涉及到與定舍王有關的事時更加暴躁的月夕帝竟然冇有發怒,反而一副興致盎然的模樣打量著瀟婉婉。
美人膚白如玉,雙目如琉璃,鼻梁高而不寬,鼻翼微收,鼻頭圓潤如珍珠看著就讓人想咬一口。
然而更讓人覬覦的是那一抹如鮮血般誘人的紅唇,當真是讓人慾罷不能啊。
如此美人,怎麼就成了樓月白這個逆臣的王妃,當真是可惜可惜。
“回陛下,臣婦笑一個小小的閹人,竟然也敢在朝堂之上揮灑唾沫,莫不是當這滿朝文武死了不成!”
瀟婉婉故意加重了臣婦二字,果然讓月夕帝眼中的貪婪之色退了幾許,甚至還多了幾分厭惡。
但是,讓他麵色如此難看的不僅僅是瀟婉婉的提醒,還有她的那句話。
他依依不捨的從瀟婉婉臉上移開目光,看向剛剛還耀武揚威的大太監,二話不說一腳就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噗通兩聲,那大太監已經從台階上滾了下來,剛好滾到瀟婉婉的腳邊。
她嫌棄的退了兩步,還冇站穩一雙手就將她拉了過去。
手腕上傳來的冰涼,瀟婉婉不用看都知道這是誰的手。
“放肆,你是什麼身份,朝堂之上你也配說話!”
月夕帝氣得站了起來,看著捂著肚子努力爬起來的大太監,氣不打一處來。
該死的玩意,讓他在美人麵前如此丟臉!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奴纔不是有意的,實在是定舍王妃太不知規矩,奴才氣急纔多了一句嘴,還請陛下息怒啊!”
這太監捂著肚子,每說一句話都扯著他肚子絞痛,可是為了以後還能在月夕帝的身邊伺候,他還是咬著牙將解釋的話說完。
果然,在他說完之後,月夕帝陰鷙的目光就再次落在了瀟婉婉的身上。
“瀟姑娘,這奴才雖然放肆,但是所說並非冇有道理,你可有什麼要辯駁的?”
“回陛下,臣婦已經說過了,夫妻一體,我家王爺是何待遇,臣婦也該是何待遇!”
瀟婉婉麵色不變,反而是一旁的樓月白多次聽到她說夫妻二字後,眸中的冷漠如同寒冰遇驕陽般緩緩融化。
但是看著身邊這個氣勢非凡的女子,他卻冇有說話。
他想知道,他的婉婉在這朝堂之上能巍然不動的站到什麼時候。
“哈哈哈,好一個夫妻一體!”齊帝還冇說話,殿中已然有人大笑起來,笑聲中滿是諷刺。
“一個商戶之女,莫不是進了定舍王府就當自己是品德高尚的命婦了?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說這話的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他站在百官之前,單手負於身後,一副老成持重的樣子。
可惜,槍打出頭鳥,這老頭怕是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瀟婉婉扭頭看他,對他言語中的嘲諷不甚在意。
“本妃幾斤幾兩你這個老頭不需要知道,我家王爺知道就行了。”
她露出一口白牙,轉身就撲到樓月白的懷中,伸手把玩著樓月白鬢間的頭髮,緩緩道:
“商戶之女又如何?彆忘了本妃可是陛下親自賜婚的,莫不是這位老大爺覺得陛下眼光不行,故意將本妃賜給王爺為妃是為了折辱王爺嗎?”
她這話看似隻是尋常女人在蠻橫不講理的反駁,可是卻成功的讓月夕帝以及周丞相等人變了臉色。
“放肆,朕何曾有過這樣的意思!”
月夕帝冷哼一聲,目光犀利的盯著整個人都靠在樓月白懷裡的嬌媚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