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岐轉臉望過來,對於這突然闖過來的女人並未理睬,隻是慢條斯理地扣上最後一顆鈕釦。
見狀,杜夕照很知趣地退了出去,並輕聲關上房門。
沈岐邁步走到沙發裡坐下,翹起二郎腿,雙手搭在沙發扶手上,懶洋洋地笑:“你是冇成年嗎?還需要我陪你?”
笑得邪性,甚至帶著些許嘲諷之意。
葉婉瑜臉頰繃緊,胸口劇烈起伏兩下,強壓住怒氣,才勉強扯動嘴角。
“阿岐,我們身為華國人,講究‘葉落歸根’。”
她儘量放低語調,試圖勸服他,“媽媽年紀也大了,你就陪媽媽回去一趟吧。”
沈岐從桌上拿起一盒煙,抽出其中一支叼在嘴裡。
他緩緩眯起眼睛,打量麵前的女人,似乎覺得特彆好笑。
“葉落歸根?我怎麼記得你提起華國就恨得牙癢癢啊。”
“……”
葉婉瑜呼吸一滯,臉上閃過絲尷尬,“那不是,如今情況不一樣了嘛。”
當初,她剛生下沈岐就被人追殺,極其狼狽的逃竄到國外,輾轉流離,受儘苦難。
幾次在生死邊緣徘徊。
以至於每每提起華國,她都會恨得咬牙切齒。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迫害她的那個人死了。
不去那人的墳頭蹦個迪,她都覺得對不起自己那麼多年受的罪!
“情況怎麼不一樣?”
沈岐點燃香菸,吞雲吐霧間,他的眸子愈漸冷凝陰暗。
葉婉瑜笑,“你爹那個老婆死了,等著我們兩個回去舉行葬禮呢,你說我穿什麼顏色的衣服比較好?”
“無趣。”男人漫不經心地撣了撣菸灰,吐字寡淡涼薄。
葉婉瑜臉上的神采瞬間消失,皺眉瞪著他,“票我已經讓人定好了,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沈岐冷眼斜睨。
葉婉瑜心頭一抖,抬手撫了撫額角碎髮,語氣軟下來,又重新換上笑容,換了個話題,“聽說你昨天叫了不少應召女郎,還冇幾分鐘就讓人走了,你是不是那裡有問題?有看醫生嗎?醫生怎麼說?我跟你說,這種事可不能耽擱。”
一直不近女色的他居然破天荒的喊了女郎,可是還冇幾分鐘就讓人走了,這讓她好奇心驟起。
她隻顧著自己說得開心,絲毫冇注意沈岐的臉色陡沉,夾著香菸的右手倏爾收緊,指骨隱隱泛白。
空氣裡瀰漫著淡淡的菸草味。
當靜下來的時候,葉婉瑜能夠清晰感覺到周圍的溫度迅速降至冰點。
她有點後悔提起這個話題了。
男人的瞳孔裡染上濃墨般的黑,幽邃冰寒。
他突然揚唇,笑意卻不達眼底,反倒是給他增添幾抹詭譎的戾氣。
“我看你的確是很想參加葬禮了。”
參加她自己的葬禮。
意有所指的話,令葉婉瑜脊背莫名躥起寒涼之意,隻感覺一種又冷又麻木的窒息感從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這兒子,誰惹他不痛快,他能讓那人更不痛快。
弑親滅母一事,也不是做不出來。
葉婉瑜不敢與他直視,慌亂垂下視線躲避,“那個……反正我把票訂好了,你跟我回去走一趟,浪費不了你多久的時間。”
說完,她也不等對方答覆,匆忙轉身離開。
……
-
許安風感覺最近有人在跟蹤她。
從沈家出來後,她基本都是待在酒店,偶爾會去附近逛逛,四處轉轉。
這天晚上,吃了晚飯後,她又獨自一人在街道上閒逛。
不知不覺,來到一個偏僻的地方。
突然敏銳察覺到不遠處的黑影在朝自己靠攏,下意識的摸向腰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