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瞥一眼顧修明,見對方啞口無言,又補充道:“對了,有件事你搞錯了,興師問罪是我和你父親這兩個受害者該做的事,而你該做的是向我們二老賠罪,請求我們的原諒。”
二老?
顧景熙看了眼身邊的小妻子,見那張稚氣尚未完全褪去的小臉繃緊,心道:還是個孩子呢,就跟他並稱二老了。
他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嘴上卻附和道:“你母親說得對,修明,我以為你讀聖賢書,應當懂得尊敬長輩的,她是我的妻子,你的母親,你不尊重她,就是不尊重我。在顧家,違反家規,不敬長輩的晚輩,家法伺候。”
顧修明神色一慌:“父親!”
顧景熙不留情麵,一錘定音,不容置喙道:“除了不敬長輩,你還做出私奔這樣荒唐的事,背信棄義,棄家族顏麵不顧,影響重大,數罪併罰,二十鞭刑,禁足祠堂內,麵對列祖列宗的靈位思過一個月,抄祖宗家規百遍。”
聞言,顧修明臉色煞白,他堂堂世子爺,被罰鞭刑二十也就罷了,還禁足於祠堂思過一個月並抄家規,那他顏麵何在?府上的下人都會笑話他,更彆說外人了。
他連忙認錯求饒:“父親,兒子知錯了,求父親開恩!”
顧景熙目光沉沉地看著他,並冇有動搖,沉聲道:“修明,你是侯府世子,日後是要繼承爵位的,理應做好表率,可你卻明知故犯,念你初次犯錯,已是網開一麵,若有下次,可就不像今天這般從輕處罰了。”
知道事情冇有轉圜的餘地,顧修明垂下眼簾,眼底掠過一絲恨意,微不可察地扯了扯嘴角,心裡怨憤道:這還叫從輕處罰?他到底不是親生的,所以對他不會手軟,他若是親生的,哪會如此?顧家的鞭刑二十,那可是要半條命的,身體孱弱的還能因此送命。
李婉兒見心上人臉色慘白,她也慌得渾身發顫,連侯府世子都是這種待遇,她又會好得了哪裡去?修明哥哥都自身難保了,哪還能護得住她?
孟瑾瑤瞥了眼這對坐在地上,仍舊依偎在一起的男女,轉眼看身邊的男人,她問:“夫君,這位婉兒姑娘怎麼辦?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若她父母知道她做出這種事,怕是要氣得不輕,私奔雖然是你情我願的事,可也得妥善處理好。”
前一刻,李婉兒還在為自己將麵臨的下場而擔憂,這會兒孟瑾瑤忽然就提起她,她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兒,淚水再次模糊了視線,淚眼婆娑地看著夫妻倆,目光裡帶著畏懼。
顧景熙打量著李婉兒,眉宇微蹙,能讓他這不孝子不顧家族顏麵私奔的姑娘,模樣倒是挺標緻,容貌雖不是絕美,但也清麗婉約。
此刻,這姑娘正淚眼朦朧,像冇了骨頭似的依偎在他那不肖子身上,說得好聽點就是柔弱不能自理,說得難聽點就是上不得檯麵,坐冇坐相、舉止輕浮。
這樣的姑娘,哪裡比得上他身邊這小姑娘?壓根就不是一個層次的,真是被豬油蒙了心,撿了魚目,丟了珍珠。
他收回目光,啟唇道:“我派出去的人已查明,她是城東一個李姓秀才家的姑娘,父母雙亡,與祖父相依為命,如今祖父已病逝,僅剩她孤身一人,夫人覺得該如何處置?”
孟瑾瑤聽後瞭然,難怪敢不顧名聲掃地,也要跟彆人的準夫君私奔,原來是無父無母冇有親人,孑然一身所以什麼都不怕,賭贏了就是榮華富貴,賭輸了就當運氣不好,但顧修明總歸不會棄她不顧,就算當外室也會錦衣玉食養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