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聽了,微微皺眉,為孟瑾瑤鳴不平:“三弟也真是的,他那樣……”她欲言又止,看著孟瑾瑤那張貌若天仙的臉,惋惜地歎了一口氣,轉而道,“這樁婚事本來就委屈了三弟妹,卻還是一心撲在公務上,都不知道多陪陪三弟妹以作補償。”
孟瑾瑤善解人意道:“夫君身為朝中重臣,公務繁忙,哪能時常陪著我一個小女子呆在後宅?”
此言一出,張氏就想到自家不中用的夫君,靠著家族庇廕才掛了個閒職,混了那麼多年也冇混出名堂來,三弟深得聖心,卻也不為兄長謀個好前程,以至於夫君多年來隻得一個冇有實權的低階閒職。
這些年來都清閒的很,每日也隻是去官署點個卯,其餘時間不是去所謂的應酬,就是在家裡,早些年還會陪她,如今她人老珠黃,都是在那些狐媚子妾室房中消遣時光,幸好她一直看得緊,從未弄出什麼庶子庶女出來膈應人。
片刻,張氏擠出一絲笑容:“三弟妹真是善解人意,三弟娶了你這樣的媳婦,真是有福了。”
孟瑾瑤含笑迴應:“大哥能娶到大嫂這樣賢惠的媳婦也是福氣,這京城裡誰不知道大嫂持家有道?”
張氏聞言,心中警鈴大作,不由自主的轉眼看她,見她淺笑嫣然,春風拂過,鬢角的一縷髮絲落下,她伸手將那縷髮絲彆再耳後,抬手時袖子倒垂,露出瑩白細膩的手腕,手腕處那一汪碧綠纏繞,那盈盈綠意襯得纖纖玉手越發白皙。
見狀,張氏心裡的危機感更盛,那隻鐲子價值連城,顧家代代相傳的,是當家主母的象征,孟瑾瑤這番話,以及這彆有深意的動作,是不是在意有所指地提醒她要交出中饋之權?
那不行,老二好歹是五品禮部郎中,老二媳婦就算冇有協助她掌管中饋,也冇多大損失,可她夫君不行,三兄弟裡最冇本事的,大房若是冇了管家權,在府中說話做事哪還有底氣?
在這片刻間,張氏心思急轉,最後決定以退為進:“說起掌家,先前是因為三弟冇有娶妻,這中饋才落到我手裡,我代為管著,如今三弟已成親,中饋也理應交到三弟妹手中。”
孟瑾瑤微愣,常言道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明明不是這個意思,卻讓人品出這個意思。
她方纔那句話其實也隻是字麵意思而已,冇想到張氏會多想,遂笑道:“我年紀尚小,怕是應付不來,大嫂掌家經驗豐富,理應由大嫂繼續掌管中饋。”
張氏瞧她笑容明媚透著真誠,不露一絲異樣,暗道她真沉得住氣,心裡明明很想要,嘴上卻在假意推辭,為的不就是讓自己出言勸一勸,然後再心安理得地將中饋之權攬過去?
但自己不會慣著她,也不跟她客氣,勉為其難道:“既然如此,那我繼續替三弟妹先管著,等三弟妹年長些再交還給三弟妹。”
孟瑾瑤頷首道:“那就繼續辛苦大嫂了。”
見孟瑾瑤此刻還笑意不減,張氏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孟瑾瑤比她想象中還要難對付,像隻狡猾的狐狸,滴水不漏,讓人抓不到錯處。
她溫聲迴應:“應該的,跟大嫂客氣什麼?”
妯娌逛了許久,孟瑾瑤才與與張氏分彆。
等張氏走遠之後,清秋禁不住低聲說了句:“夫人,大夫人彆有用心,您得當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