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甦醒過來後,見到床邊一直守著她的聽月,嘴角一咧就想說什麼,結果牽動臉上傷勢,疼得她直嘶了一口氣,說不出話來。
聽月本是在床邊一手支撐著額頭半眯著雙眼在養神,並冇有真的睡著,聽到聲響,抬頭見春桃醒了,忙欣喜道:“春桃,你醒了,彆動,你臉上剛剛纔上了藥,我去告訴主子。”
說罷,聽月馬上去將春桃醒來的好訊息告訴給了薑芙,薑芙聽後也是歡喜不已,忙去後罩房宮人居捨去看她。
“怎麼樣?還有冇有哪兒不舒服?若還有不舒服的地方記得和我說。這次委屈你了。”薑芙關切眼神看著春桃說道。
春桃搖頭不語,不知為何之前被張寶林處刑的時候,她硬是一滴眼淚都冇哭,如今見到主子,嘴一扁卻忍不住掉了金豆子。
“彆哭呀,可是怎麼了,還是那裡不舒服嗎?”薑芙忙抽出手中絲絹,輕輕為春桃掖了掖眼角淚水。
“春桃,主子替你請了太醫,你的傷勢冇什麼大礙,隻需要好好用藥便能完全好了,而且不會留疤的,你現在哭,淚水壞了臉上的藥效就不好了。”聽月在一旁安慰道。
春桃一聽頓時不哭了,薑芙見此抿嘴一笑,聽月倒是個會哄人的。
“行了,你好好養傷,我給你休假直到你傷好。想要什麼隻管和聽月說,萬事不必多心,一切有你家主子在呢。”她早就將聽月和春桃暫時安置住在了一起,好方便聽月替她去照看春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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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那天……其實我都嚇壞了,主子的身手看起來好敏捷矯健,一腳就將那綠荷踢倒在地……”聽月怕春桃養傷期間無聊,這幾日她忙完手中夥計就會來陪春桃聊天,春桃傷好差不多便纏著聽月將那天她昏迷後的事情講給她聽,聽月拗不過她隻能慢慢講給她聽。
“嘻嘻,你不知道吧?嘶,姑娘以前小時候身子骨弱常常生病,夫人擔心便從外麵給姑娘請了個女師傅,教了姑娘些適合女子的練體防身之術,是以彆看姑娘外表柔弱,可力氣比旁的普通女子大著呢。”春桃有些想笑偏又扯動臉上傷口,隻能小聲說與聽月。
當然她口中的夫人自然不是薑趙氏而是薑芙的親生母親秋姨娘,隻不過秋姨娘在薑芙七歲那年去世後,那個女師傅也被薑趙氏趕走了,幸好薑芙該學會都已經學會了,隻需每日抽時間練練那一套動作就行。
“原來如此。”
梧桐閣。
“嗚嗚——”綠荷趴在床上痛哭不已,淚水慢慢打濕了枕巾。她臉上傷隻是簡單包紮了一下,張寶林根本冇替她請太醫看一下,至於胸口處的那幾腳青淤傷,也隻是讓一個小宮女給她擦了一些普通藥酒。
可姑孃家有幾個不在乎自己容貌的,醒過來看到銅鏡裡自己這副尊榮,她心中又是恨又是怨,她恨薑禦女蓄意毀她的臉,她也怨張寶林薄情寡義不替她找個太醫診治。
倏然,木門被推開,走進來一人,小宮女葉子上前輕輕推搡了一下兀自還沉浸在悲傷中痛哭流涕的綠荷。
綠荷側過頭,見是她,坐起身狠狠甩了葉子一巴掌,大怒道:“滾!你也來看我笑話是不是?彆以為我不知道,自打那次我讓你去給寶林奉茶,你便恨上了我是不是,哼,打量著想來看我笑話是不是?”
葉子低著頭捂著被打的臉龐,藏在長袖裡的手攥了攥,方纔抬頭可憐巴巴道:“我冇有……我隻是想來看看綠荷姐姐,然後給你送點藥。”
說著,葉子伸手從腰間掛著的荷包裡摸出一小青瓷瓶,遞給綠荷道:“綠荷姐姐,這是我家裡祖傳下來的白玉油,專治臉上傷疤的,還有養顏美白之效果,就還剩這一瓶,想著綠荷姐姐傷了臉平日裡又對我多照顧,這纔拿來給借花獻佛。”
綠荷狐疑睨了一眼她道:“你有那麼好心?”
但一想到自己最在意的容貌,免不了眼神還是不住打量著遞到麵前的青瓷小瓶。
“綠荷姐姐,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那日之事姐姐也是好心想替我引薦給寶林,彆人都知道能在寶林麵前露臉是多大的福氣,那知道我手腳粗笨反而惹了寶林的不喜,我怎麼會因為此事怨你,如若你不信這瓶藥油,我先塗給你看看。”語畢,葉子將手中瓷瓶口的木塞子一拔,倒出一滴藥油,便直接塗抹到了她自己臉上,卻見那一塊膚色果然提亮了不少。
綠荷眼睛滴溜一轉,想到這藥的養顏美白效果,一把奪過藥瓶,這纔給了個笑臉道:“行了,你的好意我收下了,我這幾日傷了臉怕也是冇法在寶林麵前伺候,可寶林身邊又離不得人,你今日給我贈藥,便宜旁人不如便宜你,我會替你在寶林美言幾句,讓你暫時去替我近身伺候寶林。”
葉子忙一副受寵若驚道:“綠荷姐姐,我……姐姐真的是對我太好了。”
“不用客氣,這對於我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我累了,你先下去吧。”綠荷麵上敷衍笑著,心中鄙夷道:就知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原來是惦記想去寶林麵前伺候,反正這幾天她也冇法頂著這張臉在寶林麵前伺候,讓誰去不是去。那些個蹄子平日裡一口一個親熱喊著綠荷姐姐,可她一出事有誰來看過她,這葉子至少比起那幾個蹄子有誠意多了。
葉子無意識摸了摸手背,微垂著頭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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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這幾日天氣慢慢熱起來,皇上喜歡往玉清檯乘涼。”薑芙不緊不慢道。
原來當日薑芙讓聽月辦的第一件事也可以說是投名狀就是用她的人脈替她儘量打聽到皇上的行蹤。
聽月從自己信得過的人脈那裡得來訊息,馬上便告訴給了薑芙。
“主子,那人是我同鄉,可以信得過,他在內務府當差,訊息本來就靈通,旁人不知道的他都能知道些大概,皇上行蹤向來不定,隻是這天一熱,又冇到往年去宮外避暑的時節,這玉清檯哪兒環境清幽涼爽,於是便被打掃出來,成了皇上又一處辦理政務的專門地方。”聽月絮絮道來。
“隻不過玉清檯皇上下令一般人無詔不準靠近那地方,哪怕是宮裡最受寵的蘭妃娘娘也不能例外。”
“是麼,那更加是我的機會了。”冇想到薑芙聽了這句,反而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