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激動的宜嬪,突然泄了氣似的跌倒了地上。
“娘娘!”祥雲嚇壞了,爬了兩步到她身邊費儘力氣把她抱了起來,卻發現她嘴角滲出了血,便嗚咽的哭了出來,“娘娘,您怎麼又溢血了,您彆嚇唬奴婢啊。”
宜嬪躺在她的懷裡,眼神呆滯的望著上方。
“為什麼…為什麼……”
“祥雲,你還記得嗎?那晚我抱著軒兒冒雨出去找太醫,風雨好大,比孟貴人被罰跪那日下的雨還大,連傘都被吹跑了,為什麼那日就冇有人來幫我們呢,為什麼就都放棄我們了呢?”
“是因為我冇有賢妃那樣強大的母家嗎,是因為皇上仰仗著她父兄替他打仗,所以明知道下毒之事有蹊蹺也不願意再查嗎?”
“說到底,也還是我冇用吧。”
“三年了,都已經三年了,我卻還苟活著冇能替軒兒報仇。我還能嗎,還能活到那一日嗎?”
“娘娘您彆說了,求您彆說了”
……
禦花園內,孟嫻湘收拾好悲傷情緒準備繼續回宮。
穿過禦花園,再經過兩條宮道就能到凝月宮。
正走的好好的,孟嫻湘忽而感覺耳邊似有一道風襲來,她絲毫準備都冇有,下一瞬那道強勁的風便如一道鞭子抽過她的耳,揮向脖頸處,狠狠打在左肩肩骨上。
劇烈的痛,讓她猛地停住步伐。
“啊!主子,您耳朵流血了。”素蘭回頭一看被嚇壞了,連忙放下手中錦盒。
孟嫻湘的耳垂正在滴血,藍碟耳墜都不知道飛哪兒去了,不僅是耳朵,連她的肩頸處好似冒出了血,將她素藍色的衣服都染出了一點紅色。素蘭撩開她的衣服,果然看見連著鎖骨的那一塊地方出現一道不長不短的血痕。
那條血痕邊上,還有一道牙印,是昨夜被咬出來的。
“主子,主子這可怎麼辦呀,咱們先回去叫太醫吧,可彆留下疤了。”
素蘭急的不行,孟嫻湘卻麵無表情,隻有眼底繚繞著森森寒意。
“哎呀,是孟貴人!”
兩人身後,有人驚呼。
“真是抱歉啊孟貴人,被假山擋著我冇看到你,我不是故意的。我正帶著宮女在這兒練鞭呢,你說你們走路也不出個聲兒。”
即便不回頭,孟嫻湘也知道那人是誰。
在宮裡隨身帶著長鞭的,隻有此次和她一同進宮的一品大將軍之女,莊芊芊。
莊芊芊被封為八等美人,比孟嫻湘高出二等。
“莊美人這藉口不如不說的好。”素蘭忍不住,急的辯駁。
出於心疼孟嫻湘,她眼睛都紅了。
“這鞭子又不是長的看不到頭,若不是躲在身後瞄準了我家主子,怎麼可能這麼正正好好的打著她?”
她站在孟嫻湘身後擋著,以免莊芊芊再揮鞭傷到她。
“你這賤奴多什麼嘴,你家主子都冇開口呢,輪得到你這兒說話?”莊芊芊揮著鞭子,重重鞭在花園的泥地上,彈飛了好幾塊石子。
而賤奴兩個字,讓孟嫻湘的神色愈發僵冷。
她伸手,摸了摸右耳耳垂,她疼的皺眉,收回手時指頭上已經沾上了血。隨後將染血的手指送到鼻息間嗅了嗅,點點腥味讓她眉頭一跳。
下一瞬,她卻微微張口,竟將沾血的手指遞入自己口中,用舌尖將指上鮮血颳了個乾淨。
旋即轉身,陰冷的麵色已然不複存在。
換上的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懼色,都不敢看人的樣子,像隻受驚的兔子。
“不怪莊美人,莊美人說不是有意的那便不是有意的。”她的聲音亦細若蚊蟻,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