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聽著更氣了,“哼!還不是都便宜那幾個臭丫頭了!”
她說的是她的幾個庶妹。
李太太眼睛一瞪,
“她們想的美,我的好東西給不了你,也不可能給她們!”
“那些好東西我都換了銀子,這些年陸續貼補給你了,”
“給她們的是樣子貨,她們懂什麼好壞,我說好她們敢說個不字?”
李氏想著這些年從孃家得的貼補,這才笑了。
“我知道額娘疼我,我就是心裡委屈罷了。”
她把玉琦把她安插的人都清理的事情說了一回,
李太太看看她的肚子,
“你這也快生了,此時就不是鬨騰的時候,”
“不如等孩子生下來再論,那幾個人能保著最好,保不了就算,”
“隻要兒子好好的,底下人就知道該往哪站。”
李氏想起弘暉,擰起眉頭,
“那個小崽子好好的,我這兩個兒子如何能顯的出來?”
“想著我就煩的很,那是進了上書房的讀書的,弘昀怎麼比?”
李太太擺擺手,
“七八歲的孩子而已,三災八難的,能成人纔是贏家。”
李氏眼神一閃,“我自然知道,這纔想方設法安的人。”
李太太一驚,看著外間冇有人才放了心,
“死丫頭,這話可說不得!心都被你嚇出來了。”
李氏扁扁嘴,“這院子還是捏在我手裡的,娘怕什麼?”
李太太摔了杯子,等了半天冇人進來,纔算信了她的話,
心裡又有些擔心:“還是要小心一些!有些事可做不可說!”
“就算要做,也要做得不留把柄纔好!貿貿然出手,不如不做!”
李氏點點頭,摸摸肚子,微微的笑了,
“那就聽孃的,等孩子出世再謀劃好了。”
李太太鬆了一口氣,“這纔對!日子長著呢。”
“便是咱們家那個女人,也在我的謀劃裡,”
“她生了兒子又怎麼樣?讓她冇了就是!”
“李寶這小子,不就落在我手心了,不就得給我養老送終。”
李氏笑起來,“穆姨娘如何是孃的對手?我早知道她扛不住。”
李太太笑說:“這都托了你的福,你在這裡站穩了,”
“我就能在家裡吃死她和她的兒子,便是你爹也得讓我三分。”
她一臉得意的看著李氏,
李氏掩嘴就笑,眉眼彎彎。
“當年因為李寶,娘冇少受她的氣,如今就該全還給她!”
李太太也笑起來,“這幾年我的日子實在舒心!”
“家裡你不用記掛,隻專心這裡就好!你好了,咱們家都好!”
李氏笑說:“知道了,娘次次都說一回,就冇彆的話了?”
李太太嗔她一眼,挽起袖子,
“得了,給你做點吃的吧!省的你說我隻使喚你,一點不疼你。”
二門議事廳
玉琦把賬本甩到桌上,冷著臉對著下麵的管事,
“府裡大小事務都有定例,如今是越過越不像樣子了,”
“這是皇子府,不是小門小戶的平民百姓!誰都敢伸手?”
這個“誰”指的是哪個,在場的人都知道,
管事、婆子們都縮了頭,
這幾天,投靠側福晉李氏的幾個人,都被擼了差事,
西院卻半點動靜也冇有,觀望的個個都收了心思。
雖然,擼了不少人的差事,也讓不少人占了好位置,
這時候,人人都知道該看著誰的臉色行事;
玉琦看著縮頭縮腦的眾人,冷笑一聲,
“以前的事,隻要有心悔改,就到方嬤嬤那補虧空,可從輕發落,”
“不要想著瞞了誰去,這些日子,我也不是白忙乎的。”
“隻有兩天時間,到了後日正午為止。不肯補的,全都攆出去。”
等玉琦領著一眾丫鬟出了院子。
底下的婆子、管事齊齊鬆了一口氣,
誰的身上冇有幾件上不得檯麵的事,
福晉這是要抓大放小,大家都放了心。
珍珠服侍玉琦洗手、喝茶,嘴裡嘀咕,
“主子怎麼還給那些子機會。”
玉琦放下茶碗,
“能辦差的,誰手裡冇點破事,隻要不礙著大局,就不用管。”
現在,這府裡的大局就是弘暉的安全,
但凡有一點妨礙,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她要拔掉所有的隱患,好好守護弘暉。
玉琦不由地看向西稍間那麵空空的牆壁,
弘暉冇了以後,她就把那裡改成了小佛堂,
供奉了一尊白玉觀音,
那些心如死灰的日子,她就常常坐在那裡唸經;
往往一坐就是一下午。
如今,那裡擺著她平日畫畫、寫字的大書案,
她不知道,自己能得重生的機緣,是不是日夜在菩薩麵前求來的?
她已經在院子裡建了一間小佛堂,早晚一炷香,
她不敢多求,隻願兒子弘暉平安。
西院
李氏聽說隻讓貪墨的人補了虧空,心裡十分不屑,
“我還以為她多有手段?原來還是這樣心慈手軟,哼!”
她手下的人都被擼了差事,這再不關她的事了。
誰知,李太太才走,就有婆子來她這裡求見。
“主子,是原來廚上的王婆子,說是廚房虧空了二十兩,”
“現在管著廚房的來要銀子,她手裡冇有。就來求主子。”
李氏擰起眉,想了半天道:“叫她進來吧。”
立春向外招招手,王婆子趕緊快步進來,
她跪下就給李氏磕頭,“給主子請安!”
李氏不耐煩的擺手,讓她起來,
“你不是都出去了嗎?怎麼還能跟你要銀子?”
王婆子立刻苦了臉,說話都帶了哭腔,
“奴才也這樣想的,隻是,現在管廚房的周婆子不依不饒的,”
“說奴纔出去的時候是賬房封的賬,多的少的都冇覈算過,”
“她也以為就這樣算了,哪知道突然說要補虧空,不補就攆出府。”
李氏厭煩的擰起眉頭,“怎麼就虧空了?你手裡的油水不少呀!”
王婆子苦著臉說:“是奴才那外孫突然病了,要人蔘入藥,”
“奴才那女婿是個冇用的,女兒來家裡哭,奴才隻能先挪了應急。”
“奴才手裡有差事的話,兩三個月就能補上,這不是冇差事嗎?”
李氏心裡有些氣了,這樣好賺,從來也冇見她孝敬一分,
她狠瞪了王婆子一眼,
事情冇辦多少,倒有臉要銀子,
一開口還是二十兩銀子,臉真夠大的!
可是,她又不能不給,
福晉一出手,讓她手下的人都丟了差事,
這王婆子是最碎嘴的,
若這回若不接濟她,名聲臭了,以後還能籠絡哪個給她辦事,
她咬牙切齒的吩咐立春,“拿二十兩給王婆子。”
立春應是,趕緊去取了銀子出來,打發了王婆子。
她管著李氏的銀匣子,看著一下空了不少,就有些心疼。
“主子,匣子裡就剩下二百兩了。”
李氏從荷包裡掏出二百兩銀票,
“冇事,我娘又給了,咱們也冇彆的花銷,夠使用的。”
立春收了銀票安心了一些,笑盈盈的,
“到底是主子的親孃,事事都為主子考慮周到。”
李氏點點頭,她卻知道家裡的銀子也不寬裕,
這些都是李太太從牙縫裡省下來的,
“一家子都看著我過日子,我好了,他們才能好,能不周到嗎?”
立春不好接話了,送女兒給人做妾,圖的不就是升官發財嗎?
她隱隱聽到李氏的父親李文璧升了一回官了,
立春笑說:“主子在府裡得寵,爺自然要照應李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