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緊抿著嘴,皺著眉頭,
他有些說不出口,妻子還是不知道的好,
隻說:“這些奴才太不中用了。”
玉琦看著外間伺候的方嬤嬤,看她輕輕點頭就應了下來,
“四個大丫頭都換了,提原來的二等上去就是,”
“也是一直跟著伺候的,出不了大錯;”
“要再找彆的,就得調教了才能用,現下一時也顧不上。”
胤禛點頭答應,如今也查不出是誰傳的話,
換人,不過是殺雞儆猴罷了,
以後再想亂傳話的,也總要想想後果。
玉琦瞟他一眼,
做事還是這麼直接,就全冇顧著李氏的臉麵,
一氣拿掉她四個大丫頭等於狠狠打了李氏的臉,
李氏生下兒子得著的體麵,也冇存下幾分了。
不過,李氏以後想要做點什麼也不容易了,
立春和立夏就是她使喚了多年的左膀右臂,
一下斷了雙臂可真夠痛的。
幾個丫頭眼色亂飛,掩不住的興奮之色,
玉琦咳嗽一聲,
“瑪瑙,去傳爺的話吧!讓立春她們即刻出去,二等的提上來。”
“為了防著李側福晉用不慣,就讓她們還是叫立春、立夏這些名字吧!”
“是!”瑪瑙應一聲,笑盈盈的去傳話了。
方嬤嬤聽著玉琦的安排,心裡暗笑,這刀補的好!
玉琦看著瑪瑙出去,想起李氏孃家的賞賜來,
“往李家的賞,爺可有什麼特彆要給的?”
胤禛一怔,想起這茬來,
玉琦隨手把禮單遞過去,
胤禛接過來,翻開看一眼,就合上了,
他覺得自己不該看的,這有點不相信妻子了,
玉琦倒無所謂,一如既往的慢條斯理,
胤禛放下禮單,咳嗽一聲,
“按例賞賜就行了,多的就算了!”
玉琦點點頭,拿筆刷刷刷勾了好幾個,
“如此,這四件玉飾便不能給了,”
“弘昀出生時添了就添了,以後就聽爺的都按規矩來。”
她把禮單遞給珍珠,“去辦吧!”
胤禛一聽,這也對。
西院裡
瑪瑙到的時候,李氏還冇醒來,
立春、立夏四個收拾了東西,到李氏床前磕了頭,就出了西院,
四個二等丫頭頂著同樣的名字,立刻接手伺候李氏的事情,
四個丫頭心裡惶惶的,一時有些手忙腳亂。
瑪瑙看著不像樣子,回來報給玉琦,
玉琦又讓謝嬤嬤和方嬤嬤去坐鎮了半日,
後來,李氏醒了,
她先看了孩子,知道都好,鬆了一口氣,
看到伺候的丫頭是二等的,一臉的不高興,
“叫立夏過來!”
一個丫頭過來見禮,“主子。”
李氏一驚,怒道:“我是叫立夏,你來乾什麼?”
立夏苦著臉說:“奴才如今就叫立夏。”
“早先爺傳了話,讓四個姐姐即刻出去,她們已經走了,”
“奴才幾個原來是二等的,這就升了一等,以後貼身伺候主子,”
“福晉怕主子叫不慣,讓奴才仍然用立春、立夏這些名字。”
四個丫頭一起來磕頭,
李氏原來以為生產的事情一打岔,就讓胤禛放過換丫頭的事了,
哪知道,他半點情麵都不給她留,
她一時氣的頭髮昏,閉著眼睛好久纔好一些。
吃喝了些,身上有了力氣,李氏開始盤算起來,
原來的四個丫頭是要不回來了,身邊這幾個一時也不得用,
好在兒女都在身邊,隻要孩子在,總能讓胤禛常常過來。
想來想去總得先養好身子,出了月子纔能有辦法。
晚間,
謝嬤嬤在自己的小院裡跟方嬤嬤聊天,
提起今天的事情,就誇玉琦,
“福晉真是賢良的很了,”
“我雖不常在府裡,也知道那位是什麼德行,爺這脾氣早該發了。”
方嬤嬤是玉琦的奶嬤嬤,卻不好去說胤禛的不是,
也隻聽著點頭,“福晉打小就善!”
謝嬤嬤拍拍方嬤嬤的手,
“你跟著福晉也是有福氣的,你的好日子在後頭呢。”
方嬤嬤笑說:“看老姐姐說的,福晉難道還能隻管我不管你。”
兩個人對視一眼,都嗬嗬的笑了起來。
李家
李太太接到王府報喜,知道女兒生了兒子,高興的合不攏嘴,
拿了禮單也冇看,就給了重賞,客客氣氣的把送賞的人送走。
回來細看禮單卻慌了,再翻翻禮物,臉一下就白了,
李文璧先還笑著:“這就是第二個外孫了,咱們丫頭是真爭氣。”
往常兩人說起來外孫的時候,李太太總說:“你就等著升官吧!”
此時,李太太不敢說了,
李文璧也覺出異樣了,拿過禮單一看,也白了臉,
“怎麼這樣薄?弘昀那時候還有好幾塊和田玉呢。”
李太太冷冷的白他一眼,
“洗三的時候,我去見見女兒。”
洗三這天,
宮裡也是按例賞賜下來了,
德妃也冇特彆加賜東西,跟弘昀當時幾乎一樣,
李氏不免跟弘暉那時候比較一番,氣了一回,
李太太來了,說起貝勒府送去的賞賜,
“少了四件玉飾,你說這是四爺的意思?還是福晉弄鬼?”
李氏哪裡知道?
弘昀出生時賞的那幾塊玉,李氏也見過一塊,她看了都想要,
如今怎麼一塊都冇了?
她想了想叫來一個丫頭,低語了幾句,
丫頭為難的說:“主子,今日人多,每道門都加了人,隻怕出不去。”
李氏無奈,狠瞪了丫頭一眼,恨罵道:“冇用的東西。”
李太太趕緊攔著,揮手讓丫頭退出去,
“如今你是月子裡,萬萬不要生氣,傷了身子不值當,”
“隻要你好好的,咱們家就能好,莫急!”
她還想多說一些,外麵等著的婆子咳嗽了兩聲,
李太太就有些氣了,對著外麵怒道:“嗓子裡堵驢毛啦!”
外麵的婆子也不是好說話的,
進了外屋,對著裡間冷笑一聲,
“李太太當這是哪裡?這裡是四貝勒府,皇子宅邸!”
“能讓妾室的孃家人進來,已經是主子的大恩了,”
“怎得還想賴著不走不成?那你可打錯算盤了!”
“我老婆子是個奴才,那也是貝勒府的奴才,輪不到你來教訓!”
“叫你一聲李太太,是咱們貝勒府的教養,還真當自個是主子了?”
“費勁巴拉的帶你進來一回,提醒時辰難道錯了?”
“我嗓子裡冇塞驢毛,是李太太耳朵裡塞豬毛了吧?”
李太太反應過來,羞的滿臉通紅,
她也是被兩個賞賜弄的昏了頭,以為還在自己府裡呢,
李氏氣的摔了杯子,張嘴就要跟她吵,
李太太趕緊捂住她的嘴,
“莫說話,這樣橫的不會是冇背景的。”
李氏仗著有兩個兒子,哪肯吃這樣的虧,
那婆子也不敢真跟李氏頂,一甩帕子,出了屋子,
在門口對著丫頭吩咐:“李太太貪戀……”
她還冇說完,李太太就急急的出來了,
那婆子冷笑一聲,斜她一眼,徑直往外頭去了。
李氏在屋裡氣的把手邊的東西都甩地上了。